第100节

常先生说道:“算了吧,就这身材,你车底盘都压扁了。”
常先生说着就和小五吵了起来,再没有之前的严肃。
虽然练气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从那天起,我就开始了每天的高强度训练,如此一直坚持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除了炼体,便是和小五豆丁去清凉观附近的荷塘捉鱼。
另外还去清凉观不远处的村子里逛逛。
这个村子不大,和明月村的规模差不多,村子叫牛家庄,村里也有生产队。
由于地处清凉山之内,清凉山作为安城周边的一个小的旅游景点之一,所以村子里还有客栈和烧烤铺子,常老说我炼体阶段不忌荤,吃多点肉有力气,所以几乎每天我和小五都会带着豆丁到牛家村的烧烤铺吃东西,一来二往间也就认识了不少牛家村的人,尤其是豆丁口中经常提的张剪子。
牛家村之所以叫牛家村,是因为在改革开放前,村里的村民都是以放牛为生的。
不过在文革之前牛家村曾经是两个村子,中间隔着一片荷塘,据说是因为修桥的问题两个村子闹过矛盾,各村的村长都带着村民互殴,打死过人,当地的警察局来调解也没用,民事纠纷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审问。
后来文革爆发,两个村子的人更是水火不相容,经常因为谁家的牛吃了谁家的田就放言要砍死谁家孩子,后来还真就有一户人家的孩子失踪了。
两个村的人因为这件事情差点又打了起来,孩子到处找不到,警察也查不出所以然,谁知道人失踪的事情还没没了结,牛又开始失踪了。
当时清凉观的老观主已经被抓起来批斗,整天被两个村的红卫兵殴打,清凉山外面城镇上的人也听说过清凉观,听说里面有个会算命的封建残余,没事就过来撩拨老观主几下。
老观主被打得有些怕了,身边的徒弟尽皆被他遣散生怕受到牵连,他听说了两个村子的事情,就出面说知道牛在哪里。
两个村子的人听老观主说知道牛在哪里,就让他带去找,老观主说找牛有个条件,就是以后不准找清凉观的麻烦。
两个村的老人们知道老观主是真有本事的人,他们本来就不想欺负老观主,但是红卫兵们不乐意,失踪的牛只要不是他们的家的,那就没关系。
老观主说,他不仅知道失踪的两头牛在哪里,还知道之前失踪的一个孩子在哪,他指着两个村子之间的桥,说人和牛都沉在了桥底。
村民们半信半疑,红卫兵还怀疑是老观主杀的人,他们一去捞果然捞出来一个小孩的尸骨和两头已经泡臭了的牛。
老观主说,小女孩是失足落水的,被荷塘下面的水草缠住所以漂不上来,死的时候有了怨气变成了鬼,牛能看见鬼,就被她引到水里了,说不定晚上还会出事。
红卫兵们自然是不信老观主,认为他是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他们的大队长把老观主绑在树上一夜,生怕是他搞的鬼,没想到第二天还真有人家的牛失踪了。
村民们去桥底下一看,果真又看见一头已经淹死的牛。
于是两个村的人开始恐慌起来,和老观主谈判,老观主说他有办法让荷塘里的水鬼不再闹事,只要不再打他。
最后红卫兵同意,不再批斗老观主,但是前提是必须负责村子放牛的事情,尤其是牛丢了的问题。
老观主接手了两个村子的牛,无论是那头牛丢了,他都能算出来在哪。
那时候老观主找到镇上领导,说两个村子以后肯定还会打架死人,想要解决这个矛盾,就让两个村的村民都抽签互换住址,并且两个村的生产队合并。
最终就成了现在的牛家村。

第088章 吊死在山门上的人
牛家村地处清凉山水草最丰茂的地方,因此家家户户都养牛,春耕秋收都指望着家里的牛,小牛犊还能带到镇上牛市去卖钱。
因为地势的原因,当年城乡改革时,整个清凉山里面就只剩下牛家村没牵动,一来是镇上想要发展清凉山的县区旅游业,二来清凉山水土的确好,村民都搬到镇上,难免会让清凉山成为一座荒山。
药王山已经荒废,清凉山作为安城周遭的名山之一总要留一座,孙思邈的名声没老子名声大,留下一个发展未来人文,也算得上是城乡改革的一个对比。
我在牛家村认识了豆丁的小兄弟二贵和盼盼,他们和豆丁同龄,十二三岁,几次见面熟络之后,也都管我和小五喊哥哥。
而我自然也就认识了豆丁口中经常提到的人,张剪子。
张剪子是在牛家村开理发铺的,逢集会的时候会到镇上出摊剃头,一个人头六块钱,要是村里的人找他剃头一向是一块钱。
我自从毕业之后就没再剪过头发,所以听豆丁讲起张剪子的时候就想到要去理个干净利落点的头发。
张剪子这个人说话很幽默,是个帅大叔,和他交谈的时候我总感觉他的言谈举止和村子的人格格不入,或者说是鹤立鸡群,心中不免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我倒也没和张剪子深交,只是没事的时候聊聊一些有趣的话题。
牛家村的村民知道我们是清凉观的人,对我们尊敬有加,个别村民想把我们请回家吃顿饭,说是请神仙道家添福气,我们只好委婉拒绝。
豆丁在牛家村的人缘很好,村民们有的都叫他小神仙,大家知道豆丁的师傅也就是常先生回到清凉观后,纷纷上山烧香,让他看看命相。
无论是道观还是寺庙,人们去求神拜佛都是为了求个吉利和平安,有大德之人坐镇观中的山才会吸引人们拜祭,也就相当于山不再高,有仙则名。
清凉观的香火开始渐渐旺盛,上山烧香的村民也开始多了起来,我每天仍是按照常先生教的方法炼体,希望某一天能自己感受到一丝气的存在。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依然没有感受到半点产生半点道气的迹象。
我不免开始怀疑起自己,难道我真得三年五载甚至是十年才能修炼出一丝道气?
后来的某一天,半夜我迷迷糊糊中听到山下的水塘里传来水花的声响,隐约还传来孩童的笑声。
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见窗外还是夜色,以为刚刚自己是做梦而已,身旁的小五还在呼呼大睡,可当我躺下来时才发现睡在最里面的豆丁不见了。
豆丁晚上睡觉的时候睡得很死,一般不会起夜,想到刚刚的水花声和孩童的笑声,我便走出禅房,来到道观门前。
月光下的道观石阶上,豆丁穿着一件小背心正往山下走,我喊了一声:“豆丁,现在下山干什么呢?”
豆丁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面上也露出疑惑之色,他站在台阶边撒了个尿,然后和我一起回了禅房,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说。
以前听说小孩子一个人如果时间久了太过孤僻,都会产生一些邪乎的行为,比如半夜自言自语,或者梦游什么,豆丁也许是时间长憋出问题来了。他在山上这么多年都没有像世俗中正常的孩子那样玩耍,之前我在跟他讲一些城市里游乐场的过山车和摩天轮时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看来得让小五带他去玩玩。
我这个人是个浅睡的人,身边稍微有点动静都能将我吵醒,后半夜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山下传来水花之声,这次我猛然睁开眼睛,正看见豆丁从床上坐起来要下床。
我抓住豆丁的手腕把他拉回床上,豆丁没有反抗,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豆丁醒来的时候见我抓着他手腕不放,就问道:“杨浩哥哥,你逮着我手做什么?”
《活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