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这符蛊叫心心相印,为什么要差遣我?”我想想就一身冷汗,当初周叔到底给我们下了几道蛊?移情蛊破了,我以为只剩下“心心相印”。而且“心心相印”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温和,顶多是让周怀瑾能入我的梦。现在怎么还出现了这种供人差遣的新问题?
何浏欣不耐烦了:“问题真多,丑八怪。快放我出去。”
“怎么放你出来?我的‘隔世报’里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啊?”
离九九八十一天也不远了,万一到时候我再也没办法支配自己的意志和身体,那该怎么办?
唐栾和江慕尧他们都没发现这个问题。这何浏欣怎么一下子就发现了?
“丑八怪,你是在质疑我?”何浏欣气了,他说这道符蛊压根不叫心心相印,而是叫噬心蛊。他根据噬心蛊的生长来看,约莫已经有七十天了。
他问我这段时间有没有出现过身不由己的举动,我忙问梦游算不算。他嗤笑一声,说自然算。
“噬心蛊前期未成形时,中蛊之人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身不由己的情况。不过这种情况不是下蛊者控制的。他只有在噬心蛊成形后才能控制中蛊者。既然你以前不梦游,这段时间内接连出现过几次梦游的情况,那就肯定是噬心蛊了。”
而且据他所说,这种情况下的梦游通常都是有寓意的,具体的寓意分人,有的是潜意识里会做一些自我保护的举措,有的是受邪念控制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还有些是将心中的贪念放大,去做一些平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不管哪种情况。都不见得是好事。
其实我大可不必相信他的危言耸听,可我总觉得像他这种非人非鬼又雌雄莫辨的妖物,会不屑于欺骗我这样一个庸俗的人类。当然了。这一点有待商榷。
但有一点我很好奇,他应该很厉害,怎么会成为唐静怡的棋子?江慕尧和唐栾显然不认识何浏欣,也就是说何浏欣跟生前的江慕尧应该不是同一时代的人。
何浏欣不喜欢我的措辞,幽幽地哼了两声:“什么叫棋子?嘶……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害得我小美人家破人亡的家伙?”
“你小美人?”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唐静怡那张老脸,当即恶心地犯呕。
看来他跟唐静怡的交情匪浅,很可能在唐静怡很小的时候就跟她特别熟稔了。第八道缠魂煞下在他身上,是为了让我永生永世都无法破除“隔世报”吗?
我不禁冷笑出声,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胃部又是一阵痉挛,何浏欣显然不喜欢我说唐静怡的坏话。
“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出来?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之前你明明是有肉体的。怎么会跑到墓穴里去?”其实我想嘲笑他,狂妄什么,连阴生胎都搞不定。
他没再计较我的讥讽,只说要我尽快削减身体里的煞气,这样他才能出来。
我明白了,现在的我就好比是墓穴里的阴生胎。虽然那阴生胎的形体已经消失,但他身体里的那股极强的煞气还是在我体内完好地保存着,何浏欣就像是被困在了另一个容器里。
可我怎么样才能削减煞气?我想到了江慕尧,以前我身体里的阴气太盛,他吸两口就好了。可如今他不在,我又能怎么办?
我抬头看看皎月,鼻子一酸,差点又开始落泪。
我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我只想见江慕尧。
“你见过我肉身了?他在哪里?”许是等得无聊,何浏欣很快又出声了。
我心不在焉地把他之前跟我相遇又跟踪我的事情简略描述了一遍,他听完就沉默了,还奇怪地说了一句什么:居然活过来了。
“丑八怪,你脖子再伸这么长就要变成鸭子了。你知不知道你哭了多久?我睡得好好的硬是被你吵醒。你男人出远门了?你赶紧去把自己收拾收拾,要不然谁看到你现在的丑样都会嫌弃,换我直接把你休了。”
“你认识唐栾吗?”
他疑惑地应和了一声:“我家小美人的侄子,怎么?”
我立马不高兴地哼哼:“你们嘴巴一样臭。”
他沉默了很久没出声,隔了很久才突然诡异地笑了两声,但并没有折磨我的五脏六腑。这种妖物多半喜怒不定,要不是我现在一心扑在江慕尧身上,肯定不会这样招惹他。
我等到凌晨两点,冻得浑身发抖,结果唐栾和江慕尧都没出现。最后实在扛不住了,头重脚轻地跟个行尸走肉似的回了房。
睡梦中我居然做了一个美梦,还是那座鬼楼,我穿着一身红嫁衣,高高兴兴地嫁给了江慕尧。这一次他没喝得醉醺醺的才进婚房,温柔地跟我喝了交杯酒后吹灭红烛,而后便是满室旖旎。
没有婴灵的啼哭,没有女鬼们的追杀,我彻底体会到了新嫁娘的幸福。
不过,就在我沉浸于甜腻的美梦中时,身上蓦地一寒,一个激灵彻底醒了,但脸上却烫得跟暖炉一样。
外面还黑着,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地面上。我刚想摸手机看时间,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幽幽地立在床尾。
☆、第一百五十二章 把我忘了?
心跳突然加快,我颤声唤道:“江慕尧?你别跟我计较好吗?我之前说的是梦话,没意识的,你别信,我心里只有你。”
女人需要哄,有时候男人同样需要哄。
我不能如实告诉他我对周怀瑾的愧疚与亏欠,但他知道这些只会不好受。
等了半天那个黑影都不动弹,我这才感觉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开了手机上的电筒照过去看,这一看吓得我当即魂飞魄散!
黑影是江慕尧不假,可他全身上下都血淋淋的,像是刚从血海里游了一把泳出来!我看过去的时候,血正鲜活地在往下滴着,那张刚毅俊朗的脸上,居然出现特别多深邃的伤口!
我惊得急喘两下,发了疯似的赶紧朝他扑去!
可我却扑了个空。直接翻下床狠狠地摔了个狗啃泥。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江慕尧的影子。我急得大叫,可他却跟没来过似的,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我脊梁骨上一寒,使劲揉了揉眼睛,往他刚才站过的地方一看,低山根本就没血。
现在天还未亮,如果他真的来过,地上肯定会有残留的血迹。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手一直抖着。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才的情景不过是我的幻象。但有没有可能,是江慕尧确实受了重伤,我刚才所见就是他的部分魂魄过来看我?
这时候,院门“嘭”地一声开了。
我赶紧去拿龙筋鞭,被吵醒的何浏欣很不高兴地咒骂了两句,而且还在这种时候笑话我刚才做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