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
我脑子里就在这一瞬间窜出来一对奇怪的字符,堵在喉咙口阻止我说话的小手突然也像是被火烧没了。嘴巴不自觉地叽里咕噜喃出来一串奇怪的类似咒语的东西。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喷火,宋爽和方衾不知怎得突然尖叫一声退出很远,惊恐地瞪着我像是看到了恶魔。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双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慢慢蜷曲,做出一个掐人的举动。
方衾水袖一甩就没了影,宋爽却兀自掐住了她自己的脖子,显得极其痛苦,眼珠子都因为恐惧而瞪出了眼眶。
她的脖子都被她自己掐得变了形,她的小身子从脚开始,像被焚烧成火星子一样一点点化成灰散到了空气里。
我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跌倒在床上,一闭眼就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早上我是被江慕尧叫醒的,墙头上的血迹还在,鬼物弄出来的这些东西需要照了太阳才能消失。我疲惫地睁眼,只看到洁白的床单和被子上全是血渍。
我记起昨晚的事情,颤着手摸向左脸,那一定是梦对不对,是梦。
可等我摸到皮肉展开的两道长痕时,我整个人剧烈地颤了下!
是真的,我的脸毁了吗?
我的睡衣上全是血,江慕尧呼吸粗重,急得双手都在发抖。他在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头疼欲裂,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二话不说就扒开了睡衣看我的后背,我听到一向镇定的他居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伊伊,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想起方衾跟他在鬼公交上做的好事,心里酸得跟泡在醋坛子一般。明明知道那些可能是方衾用障眼法在挑拨离间,可我还是忍不住冷笑出声:“你的大小情人都想要我的命,小爽说要毁了我的脸,丑到你不愿意再看我一眼。”
“什么大小情人。伊伊你胡说什么?”他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拧眉的样子让人情不自禁想顺从他的任何话。
我忍不住甩开他的手,急急跑进洗手间,背对镜子回头看后背,原先肉红色的印记,此时居然红得刺目!
我又摸了下左脸上的伤口,皮开肉绽且泛着黑气。鼻子酸得不像话,这种伤痕势必是要留疤的,尤其那两道伤就在我的左脸颊最醒目的位置。
死死咬住嘴巴,不让自己流半滴眼泪。我倔强地穿好衣服,掏出丝巾遮住了下半张脸。
我要去哪个废弃的精神病院,早点解决完这一切。可等附在人身上的江慕尧喊着我名字追上来时,我眼睛一涩,还是泛出了泪花。
☆、第一百十六章 我只爱你
退房时才六点多,医院没开门,我也没心思处理脸上的伤口。
心痛地连呼吸都困难,我压根就是存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被昨晚看到的鲜活一幕气得理智全无。
江慕尧早就备好了车,张狡磊所说的废弃精神病院就在本市的一个小镇上,驱车一个半小时后就到了。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样,所以才会这么早就赶过来,毕竟白天进去对我来说比较有安全感。
他在车上帮我处理了伤口,不管怎么叹气我都死死咬着嘴巴不肯看他。
我现在一看到这张脸就会想起他跟方衾亲热的画面,我承认跟他坦白才能把事情弄清楚,可我现在真的很难受。脸上的伤口一直在疼。更是将我心里的那份难受发酵到极限。
我们找到了准确的方位,可那片空地上除了残垣断壁就是遍地的枯草,哪里有废弃的精神病院?
“拆除了?”江慕尧踢踢地上的砖头,绕着空地转圈观察。
我就蹲坐在地上。心里阴霾到像是在下暴风雪。我一直在心里骂自己不要这么作,可我就是难受到不想跟江慕尧说话。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别扭得要死。
有个大婶经过不远处的田埂,看到我们在这里当即惊叫了一声。丢下手里的菜篮子就跑了。
江慕尧跟离弦的箭一般追了过去,丢了句话给我:“伊伊你在这等着!”
大神四十左右的年岁,她几乎是被江慕尧绑过来的,江慕尧一松手她就大叫。我看看身后的废墟,觉得她可能是把我们当成了鬼。
我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开始安慰她:“婶儿,我们是人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可能因为我讲的是当地方言,她的情绪终于平缓下来,江慕尧松开她后,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瞟到我们身后的废墟时,她一个激灵猛打了个哆嗦,神秘兮兮地拉着我离开了这块地方。
“丫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刚才那个地方不干净,很多人在那里撞过鬼,刚才大老远看到你们站在那里,我还当大白天的闹鬼呢。”
我转了转眼珠子,想了个理由扯谎:“婶儿,我有个亲戚说进了这边的精神病院,我按照地址找过来想看看亲戚的。”
大神夸张地皱皱脸:“丫头啊,谁跟你说这事的,跟你有仇吧?这精神病院二十多年前就荒废了,哪儿来的活人哦!”
原来那片废墟之前确实是精神病院,据说荒废前这里起过一场大火,里面所有的人都没能活着出来。后来精神病院一直荒在这里没人管,但前两年闹鬼闹得太厉害,镇政府的人一合计,就找人把这里给拆了。
据说拆房子那天还出现过怪事。拆下来的钢筋木板等东西本来是要再利用的,可好端端地那些木板却自己烧了起来。拆房子的那伙人也不敢多待,把剩下的钢筋拖走就不管了。
镇政府的人本来想把这块地卖给开发商投资造房子的,可不知怎么的本来谈得好好的。开发商来过这块地后突然就变卦不同意了。反正几经折腾都是失败,没人再来管这块地。
再后来,当地人嚼舌根时经常有人说这里闹鬼,半夜还有人亲眼看到过精神病院好端端地又立在了原地。曾经有人不信邪,想在这块地上种点树,等树长大了好卖掉,可他前一天才种下,第二天树就都死了,还死得特别透彻:整棵树里面都烂透。
有人就神秘兮兮地叨叨了,说这里之所以没人管,是因为阴气太重,要暴晒几年太阳把阴气去掉才能再用。不然谁招惹谁倒霉。
我们跟着大神去她们村打听了下,大家一听说我是来看亲戚的,都说我被骗了,七嘴八舌地唠叨开。
我发现了一个大致规律。他们撞鬼都是晚上的事儿,有几个人说这两年曾亲眼看到精神病院好端端地立在那块废墟上,时间大致都是半夜零点左右。子时阴气最重,如果再碰上他们的身上的阳火不够旺,能看到那种诡异事也正常。
我看了江慕尧一眼,看来我们必须等到晚上再来。如果这座鬼楼真的会出现,那我要找的第七个红眼龙图及其对应的鬼物也应该在里面。
唐栾没来,等天黑的这段时间里江慕尧就跟我在车上腻着。他很会处理伤口,见我对此疑惑,他只轻描淡写地提了句:“以前打仗时学会的。”
我的心微微揪疼,别开视线嘟囔了一声:“你怎么不追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等你缓缓我再问。伊伊,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下。”他居然不关心我脸上的伤以后会不会留疤。心里闷闷的就像高压锅里的沸水,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
他见我不看他,轻轻捏住了我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伊伊,你跟我耍小性子没关系,我也喜欢你这样,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我爱你,刻骨铭心的爱。我希望不管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能理智地处理我们的感情。”
我的眸子微微一颤,差点没出息地哭了。
他轻叹一声,隔着丝巾轻轻碰了碰我的左脸:“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