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我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不禁想,自己现在是否也是将信将疑的模样?
  康文发问:“请问你是怎样得到这条消息的?”
  “有人发电子邮件到我的手提电脑,本来我的邮箱地址是很秘密的,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我看到举办人是倾城侦探社的时候,我就不觉得意外了。但是,你们不知道的吗?”
  我恍然大悟,难怪西域出现的时候对我们的态度友好,原来是起了惺惺相惜之意。那见面时的一笑,是在投给我们信任的一票吧。同时,我心中起了不好的感觉,我觉得我们已经被人摆上了台盘,一脚踩进陷阱里了。
  我不动声色,尽量平静地说:“电子邮件并不是我们发出来的,是瓶子的所有人的幕后操作,我们不过负责会场保安。”
  西域讶然:“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我还是冲着你们侦探社的名义来的。”
  苏眉已经跳起来:“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毫不知情。”
  我以手覆额,喃喃道:“骗局,骗局。”
  苏眉说:“一定是有人利用我们的名义行骗。”
  康柏突然说:“但那个瓶子确实怪异。”
  西域紧张起来:“怎样怪异?”
  我没有好气:“再怎样怪异,也不可能做到时光倒流。”
  “但我们怎样解释它的磁性和保鲜性?”
  给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滋味真不好受,我精疲力竭,坐在一旁,无力反驳。
  康文按住我肩膀:“大家镇定一点,”其实是叫我镇定,“我们现在似乎陷入一个骗局,但真相如何,尚待开发。请西域先说一下,你为什么会相信这种说法?”
  西域的神情有点迷惘,就像在说故事之前的神情又重复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对了,在收到电子邮件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只不过是想,如果是真的,那该不错。然后,有一个黑衣人找到我……”
  “黑衣人?”我们精神一振。
  “是,他自称丹尼尔,长一个硕大无朋的鹰钩鼻。”
  我们对视一眼,事情到这里连接起来了,这丹尼尔是个关键人物。
  “他的言谈使我相信瓶子有特殊作用。”
  我问:“你确定你没有受到催眠?”
  我这话有点冒失,西域有点恼火:“我曾受过心理暗示的特殊训练,对催眠术虽不算是专家级人物,也可算略有研究和具有一定抵抗能力。不,我不认为我当时受到催眠或者任何心理暗示。”
  康文说:“那请你复述一下当时丹尼尔先生所说的话。”
  西域直视康柏的眼睛:“本来,我已经把你们当做朋友,但你们对待朋友的态度并非很好。”
  我有点惭愧:“对不起,西域先生,我们太急进了。”
  西域摇摇头:“如果你们有什么秘密不愿意我知道,我可以走开,只要你们按时交货,我们可以恢复商家的关系。”他真的掉头就走。
  康柏说:“西域,我们早已当你是朋友……”一手搭向他肩头。
  西域的肩很巧妙的一沉,避开康柏的手:“算了,我不要你们装出同情的样子来,而肚子里却在嘲笑我是个疯子,我说的话,既然你们一句都不相信,我何必留在这里。”
  他的身形就要消失在门后。
  我一急:“西域,我相信你的话,你爱着的人,是我的朋友。”
  眼前人影一晃,西域又出现在我眼前,真的是出现,他的身法快得像一阵风,眼睛里射出渴望的不可置信的光芒,盯在我脸上:“顾倾城,我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我叹了一口气:“我在看到你的字条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谁了,当年,她也喜欢用这两个字跟我们说再见。”
  西域死死盯住我,一边却缓缓摇头:“你在骗我的是吧?她的身份那么神秘,你怎么可能认识她。”
  苏眉抢过来:“说你笨还真笨,她现在是身份神秘,但她过去呢?每个人都有过去,阿舞怎么可能例外。”
  西域脸上的肌肉轻轻颤抖起来,眼光中流露出无比喜悦的神情来:“你们知道她的名字,你们真的认识她,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
  他问中了我们最心虚的问题。
  我叹了口气:“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西域跳了起来,他的样子极其狰狞,仿佛一只随时会扑上来的狼。
  我正视他:“我们过去是她的朋友,我们有她的过去,但,现在她离我们而去,我无法告诉你她的未来。”我看看他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也是我刚才不想说出来的原因,你这个样子,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
  “不”西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似乎很累很想休息的样子:“请你们现在告诉我阿舞的过去,或许,我可以找到一点她的踪迹。”
  我看看苏眉,互相点点头。
  于是,由我叙述,苏眉补充,我们说出我们的过去。
第九章 阿舞
  其实,我与苏眉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不只我们,还有阿舞。
  当年我们进的是教会的孤儿院,条件还算不错,七岁的时候,我们被送去一间教会学校接受义务教育。
  尽管大家从小接受的都是教会的教育,爱世人,世人爱我之类,但大家都是贫困线以下的儿童,自己什么也没有,很多的时候,就会去争夺别人有而自己没有的东西。
  在孤儿院的规条很严格,发现有违规的事情会被关禁闭,只有在上课期间,离开了孤儿院,可以不受规条限制。所以在上学的时候,一些本性并不那么纯良的大班同学就会开始展现他们的本性。
  那时我和苏眉都很瘦弱,在孤儿院外却有关照的人,每月都会捎点东西来,于是我们就是被欺负的首选对象。
  那天我又被高班同学抢去笔记本,还被追着跑了大半个校园,独自躲在操场的大树下哭。
  话说回来,当年我可是一个爱哭鬼,眼睛浅得很,一点小事都哭个呜哩哗啦,从小就流光了这辈子的眼泪。
《顾倾城灵异侦探事件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