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吉婆婆又是一阵颤抖,然后睁开眼,对杜小姐说,她已经不在我身上了,但是还没离开。这样,小李,你们俩把床移开我看看。于是杜小姐站起身来,跟我一起把床给拉了出来,当把床拉开以后,我就明白为什么那个老奶奶说她回不去了。
因为床下面的木制楼板上,刻着一个跟四楼小木房间门上的符咒一样的一个咒文,还有一张有些泛黄的彩色照片。我捡起照片问杜小姐,这几天你见到的老奶奶,是不是就是她。杜小姐点点头,照片上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满面笑容,是很幸福的那种笑容,怀里还抱着一只麻猫。
麻猫,其实就是地方土猫,没有什么品种可言,最普通的随处可见的猫。
我对杜小姐说,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她要说一直看着你了,刚刚我注意看了一下街对面,那里有些杂货店和号称拆迁的处理店,正对你这窗户的,还有一家一条龙。我估计跟那家店有关系。咱们今晚就暂时到这里,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自己在外面睡一晚,明天一早你请半天假,咱们就应当能够把这事给处理了。
于是我用手机把照片翻拍了一张,接着把照片放回地上,并且在那个刻下的咒上抹了坟土,然后把床还原。接着我们就一起离开了。
在把杜小姐送去酒店以后,我对吉婆婆说,我寻思那家丧葬一条龙的店里有导致这个老奶奶灵魂留下的东西,例如寄存的骨灰,或者是遗像什么的。因为在重庆有个习俗,很多家境不好的家庭,在请一条龙办完丧事以后就没有把骨灰入土,甚至有的还不会送去骨灰堂,一条龙也往往会帮助这些家庭免费寄存骨灰,直到找到安葬的地方为止。吉婆婆说,嗯,有这个可能。不过明天我就不来了,我约了小区里的老太太们打腰鼓。我说好,明天我自己来,那个钱到时候我收到了给你送过去。吉婆婆一巴掌拍在我背上说,跟我还说什么钱。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赶了过去,店铺的开门时间比公司要早很多,所以当那家一条龙开门的时候,我就给杜小姐打了电话,我跟她一起进了那家一条龙。原本还打算悄悄用罗盘在店里找找的时候,结果一进去,我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正对着杜小姐公司大楼的玻璃柜台上,摆放着一张黑白遗像,下面还写着,免费画像。而那张遗像,虽然是电脑做的,但是看样子就是昨晚照片里的老奶奶。
于是我对店老板说,这个遗像里的老人是谁呀?我说我好像认识她,人家还没死你怎么把人家遗像给挂出了,你这样做恐怕是不对哦,你不怕老太婆家里的人来找你撕皮呀!
撕皮,就是扯皮的意思。我故意把语气装的有点凶,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见我这么问,赶紧说道,不是啊,你误会了,这个照片上的老太婆死了好多年了,又没得个家属,骨灰都还是我帮忙去送到骨灰堂的。我和她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她无儿无女,我知道不会有人来扯什么肖像权这些问题,才把她的照片挂出来的。
我依旧装作不依不挠的说,朗格可能嘛!这个婆婆就是我的一个熟人,别个现在活得好好的,儿孙满堂,你勒个老板朗格开口闭口就咒别个死了,还断子绝孙也?你恁个做确实有点缺德哟!说罢我作势要拿出电话来打,那老板赶紧对我说,老师,你真的误会老,这个老婆婆死的时候,还是我给她办的丧事,我朗格可能记错嘛。
我说是吗?那你倒是跟我说哈也,勒个老太婆是朗格死的嘛?
不好意思,智商挺高的,几句话就忽悠出他的话来。
店老板跟我说,这个老太婆死了好几年了,以前对面这栋楼还不是公司的时候一直是在当民用,老太婆就住在三楼的,她是个孤寡老人,喂了一只猫,老太婆虽然没得儿女但是喜欢跟我们一起打牌,随时都是把她那只猫儿抱起的,性格还是多开朗的,后来她的猫儿发情的时候跑到顶楼那个窗户上去了,她怎么喊都喊不下来,上楼去找又进不去那个猫儿在的那个房间,于是她就从自己的窗户探出去,拿竹竿做了个网子,像伸到四楼去把猫儿抓下来,但是一下子自己就从窗户上摔出来了,摔到二楼别人的花台上面,然后又掉到一楼,当时是下午的时候,我们都看到的,就赶紧送的医院,医了7天没挺过去,就死了。街坊邻居凑钱办了丧事,我们也是念在老邻居的份上,就帮她一起料理了。
说完店老板叹了口气说,其实韩婆婆这个人,还是很不错一个老人,我还很小的时候她就一直住在这里,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至于她的身世我们谁也不知道,她也没跟人说过,多好一个老太婆,死在一只猫儿手头。后来我们还去把那个猫儿的房间撬开了看,那个猫儿早就死了臭了,肯定是主人死了它也就自己死了,这些我们就不晓得了,我怕到时候别个住在这里风言风语,就在猫儿那个房间门和老太婆的床下头刻了个字,那是辟邪的。
其实我很像告诉他,他刻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但是我想算了,既然已经弄清楚事情了,我直接去杜小姐的房间,好好把老人送走就行了,虽然吓到了人,但是毕竟也不是坏人。孤寡老人本来就可怜,也许对别人来说,那只猫就只是只猫而已,而对韩婆婆来说,却是她的一个伴侣。
于是我就一拍大腿,说哎呀,我记错人老,不都不是这个老太婆,不好意思哈老板,来来来,抽根烟。
接着杜小姐找了个理由把我带进了公司,说是床坏了,我去帮她修一下。也没引起同事的怀疑。我请杜小姐给韩婆婆烧了点香,告诉她其实虽然这种相逢很让人害怕,但是毕竟也是一种相逢的方式,就这种方式来说,作为晚辈上个香是理所应当的。完事以后,我按照比较高的礼遇,送走了韩婆婆。但是那只猫就比较麻烦了,我还得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撬开门,然后在那间小木房间里,简单的带走了那只猫儿,送它跟韩婆婆一起。
杜小姐虽然付钱了,也放心了,但是对睡在那个房间里还是有些阴影。后来我打电话给她,算作是售后回访吧,她告诉我公司已经给她另外安排了个房间,一切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我给吉婆婆说,你不要我的钱,要不我请你出来搓一顿?吉婆婆说,莫来烦我!老娘要打腰鼓!
第一百一十二章 梦游
在重庆市巴南区,有一条叫做花溪的小路,这条路非常狭窄,周围绝大多数都是农户,丧葬行业发达,除此之外,他们还一年四季经营一种产业,叫做花溪狗肉。
也就是说,每年有很多狗儿们,会因为这里这个特殊的饮食癖好,而失去生命。
当然,我觉得我本身并没有质疑这个行业的资格,因为我自己原本也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所以说这些话,显然是没有立场的。这就好像是我看见一只流浪狗很可怜,于是我用一根火腿肠来喂它,此刻的我,心疼了狗儿,却忽略了猪的感受。
于是在对待狗的这个问题上,我带着明显的不公平,因为我可以把狗当成人类的好朋友,却没办法同样对待猪和牛。对于它们,我更多的是在说“它们全身都是宝”,从而刻意去逃避我几乎每天都会吃掉它们的事实。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对待生命的态度还是庸俗的。起码在我遇到这件事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
事情发生在2008年,我接到一个中年男人的电话,他的家住在巴南区李家沱,距离刚刚所说的花溪一带并不遥远。我虽然是个喜欢钱的人,到也不是唯利是图,做不到的事情我通常不会草率地答应。中年男人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十分焦急,有那么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李家沱附近,其实因为殡葬行业的发达,很多退居二线的玄门师傅们也都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一个信息流动量最大的离散地,他们大多在表面上打着替人操办丧事,送亡灵安心上路的旗号,也经常会接一些袪邪赶鬼的生意。但是这一行怎么说呢,好人多坏人也多,真货多假货也多。所以即便是很多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往往也很难分清真假,带着怀疑请了,也不知道到底有用还是没有用。电话里的这个男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跟我说了这些,意思是他其实之前已经找过不少人了,也上当不少次了,所以才四处打听找到我,希望我不会像他之前找的那些师傅们一样,拿了钱,却解决不了问题。
当时其实我还是有点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据我所知,李家沱一带虽不说高人遍地,但是还是有不少厉害师傅的,他们大多自封为某某门某某派的掌门人,一般都是一个门派只有五六人,平时主要的生意是那些一条龙服务带给他们的,例如在葬礼现场给亡魂开路,敲锣打鼓念经颂咒几天几夜,然后收取2000到5000不等的服务费,还会给你算好“扶山”和“百期”的日子,有的甚至还会给事主家里一些符咒,以保家人平安。
假若他之前找的人全都没能够帮上忙,这并不能表示他之前找到的人全都是冒牌货。也有可能是厉害师傅但是却没能彻底解决的。如此一来,我还得冒着踩线插手别人业务的风险。所以在做出到底帮还是不帮的决定之前,我必须尽可能的请这个男人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给我知道。
中年男人告诉我,他姓易,本地人,早年和很多人一样,在一些大型的企业里上班,后来因为政策的关系,很多原先的工人被迫下岗,流放到社会另谋生路。易先生就是这么样一个人。下岗以后,先后当了棒棒,小贩,运输司机,但后来凭着自己的打拼挣到一些钱,按照国家的营运标准弄了台几十万指标的出租车,自己不分白天黑夜的跑车,最终当了个车老板,开起一家出租车公司,到他找我的时候,旗下的出租车数量已经达到了几十台。算得上是衣食无忧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原本还以为是他们出租车公司遇到了什么鬼事,因为出租车常年跑夜车的关系,也属于撞鬼的高危人群。所以我问他,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哪个驾驶员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因为出租车撞鬼往往非常偶然,也就是说比较不容易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追查起来也就相对要困难许多。但是易先生告诉我,跟公司没关系,是自己的女儿遇到这些东西了。
遇到小孩子的事,我最为头疼。一方面我是个非常喜欢小孩子的人。所以常常会给自己加入一些主观上的色彩。另一方面孩子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都还没有成型,表达事情也不见得就能说个明白,而作为家长来说在阐述情况的时候也多少会有些偏差,这种是最难搞的。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让易先生先跟我说下具体的孩子所遇到的情况。
易先生告诉我,因为自己工作比较忙,自己又离异,所以大部分时间是在公司呆着,孩子今年已经4岁了,只要易先生上班的时候她就一直呆在幼儿园里。他也经常跟幼儿园的老师们打听孩子的情况,老师们都说小女孩还是很乖巧,又不吵不闹的,大家都很喜欢这小女孩。原本易先生是应该放心了,但是几个礼拜前,他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说请他就算再忙,也务必提前到幼儿园去一趟。当时易先生问老师是不是孩子惹什么事了,老师说,那到不是惹事了,是孩子好像有点梦游症的症状,为了避免一些因为这种病症造成的孩子的损伤,希望易先生来配合幼儿园方面给孩子做个系统的检查后,再送回幼儿园。
易先生心想,这个孩子平日里也不淘气,很听话,而且在家里睡觉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出现什么梦游的症状。难道是在幼儿园和大伙一块玩的时候性格都变了?于是他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儿,直接赶去了幼儿园。我问他,到了幼儿园以后,老师是怎么跟他说的,易先生告诉我,幼儿园老师的说法是,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在午睡到一半的时候,孩子的嘴巴里发出哦那种“嘬嘬”的声音。易先生告诉我,因为是个女儿,而且自己老婆也没在身边,所以女儿从小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的奶粉,直到现在快要4岁了,虽然早已断奶,但是依旧无法改变吮吸奶嘴的习惯。女儿别的虽然没什么癖好,但是睡觉的时候就一定要含上一个奶嘴才行。当初送女儿去幼儿园的时候这个情况事实上也跟老师说明了,但是老师觉得如果小姑娘始终无法摆脱这个习惯的话,会造成幼儿心理上的依赖感增强,这对孩子的生长发育是没有好处的。于是就在午睡的时候慢慢纠正小女孩的习惯。好不容易花了不少时间才扭转了孩子的这个习惯,已经可以不借助奶嘴就能入睡了,最近开始在午睡的时候发出那样的声音,起初还只是嘴巴嘬几下,老师就当孩子是在做梦了,到后来孩子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着双眼,但是两眼无神,嘴巴里嘬嘬嘬的响,鼻腔里却发出那种类似于打鼾的熟睡声。而且有时候还会伸出双手,做拥抱状。
于是老师们觉得,孩子可能有点梦游症,梦游其实就是人在自己的意识下生活,而在她意识的世界里,任何事情都是不需要负责任的,也就是说,老师们会担心小女孩因为梦游症而导致如坠床一类的危险,也担心她会因为神志不受控制而伤害到别的小朋友。
易先生跟幼儿园老师经过协商后,答应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谁知道医院的检查结果就相对片面了一些,就说必须得有实际的症状出现后,才能判定是否患有梦游症。而才4岁大的孩子,医生也不敢随便乱用药物。就让易先生先把孩子接回家里,观察几天再说。
易先生把孩子接回家以后,就把公司的事情放到一边让别人代为处理,自己则全心全意的照顾女儿,观察女儿。从回家的第一天起,他就发现,女儿晚上睡觉是一切正常,常常一觉睡到天亮,而中午却是每到13点45分的时候,女儿就会准时出现以下的几个动作顺序,一是双目紧闭,然后把双手垂直身体平伸,他跟我形容,那样子就有点想以往看到的僵尸片。然后女儿就开始嘴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易先生说他曾尝试过在这个期间想要摇醒女儿,但是女儿不会搭理他。接着女儿会在没有任何借力的情况下坐起身来,然后睁开眼睛,两眼无神,双手呈拥抱状,这个状态持续全部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样子,女儿就会缓缓放平双手,双眼慢慢闭合,然后同样是在没有任何借力的情况下,重新睡下。
易先生告诉我,其实如果女儿真的是梦游倒也没什么,稍微治疗治疗也就是了,他最想不明白的,就是女儿那种不借力就坐起来躺下去,这很显然,有违物理定律。于是他把这情况告诉了当初让他回家观察的医生,医生告诉他,最好是把女儿送到医院住一段时候,不过如果要确认病情的话,希望易先生能够用DV录制一段女儿梦游的录像,医生也可以经过自己的经验来判断孩子的病情是否严重。
易先生说,问题就出在录制这段DV上面,原本他在女儿的床前架设好了,中午哄女儿睡下,自己一边在边上守着,一边录像。等到1点45分的时候,女儿的奇怪现象再一次出现,易先生则守在床边,生怕女儿突然癫痫或是从床上摔下来。等到女儿发病完了以后,重新睡下,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去检查录像机。看回放的时候,才大吃一惊。
从他刚刚告诉我架设DV的时候,我隐约有种感觉,就是他可能是通过录像机发现了鬼魂的踪迹,否则一个老百姓他是凭什么这么笃定的呢。于是我在电话里问他,是不是录像回放里,你发现了除了你和你女儿之外的第三人?他说是,而且是个女人。这个女人假若长得人模人样还好,也许别人看录像还不会察觉到这是个鬼,但是这个女人在录像里出现的形象,给人的感觉就是无需说明,她根本就是个鬼。我问他,你怎么这么肯定?他说,这个女人看上去好像是上身没穿衣服,但是又迷迷糊糊看不清楚,脖子以下的部分就有点像那种随风飘荡的卫生纸,没有具体的形态可言,而且这个女人脖子以上的部分显像就十分清晰,只不过头发看上去是湿漉漉的,而且脸也是那种好像哈哈镜一样,扭曲着的。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模样。
这种情况,其实也是时常会发生的,但是并不算多数。很多鬼魂在面对诸如摄影机这一类器材的时候,会刻意去干扰,这是它们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这说明它其实是知道自己正在被拍摄,只是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罢了。而且根据易先生所形容的那样,下半身没有实体,而且头发湿漉漉的,这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这个鬼生前的一种死法,湿漉漉的表示必然跟水有关,而下身虚无,则是说明它的灵魂其实也是一个非常虚弱的状态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一个结论,但是现在还无法证实。所我问易先生,当初你看了录像以后,你都是怎么做的?他说,因为自己以前也是跑车的人,虽然不算特别信神信佛,但是出夜车的时候多少都会给自己稍微拜一下,求个平安,而且自己以前当出租车司机时候,也的确拉到过那些东西,只是随着时间久了,渐渐也就分不清楚到底是真实的情况还是自己的幻觉了。他告诉我,看到录像的那个时候他就确信是鬼,绝非只是因为样子的奇特,还因为录制过程中,自己也在那个房间里。
于是他想法子联系了当地的一些“师傅们”,想尽了办法,也做了道场也念经颂咒,但是孩子的情况依然不见好转,甚至在后来又一次他再次录像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直勾勾的盯着摄像机,但是这次她的五官就非常清晰了,他听别的师傅说,这是这个女鬼察觉到你在找人对付她了,她现在很不开心,于是以本来面目相对,想要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我问易先生,第二次你录像的时候,那个女人除了盯着摄像机以外,还有没有做什么?他说,没有了,就盯了很长时间,眼神里全是那种生气的感觉。当时他打开录像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退到了房门口,然后手里捏着道士先生给他的符咒。到后来那女的就离开摄像机,继续去孩子那里。
我问易先生,这么说起来,这个女鬼的出现是因为你的孩子,但是无亲无故的,它为什么会缠上你的孩子呢?你跟我仔细说说那女鬼在录像里面对你孩子做了些什么。我这话一问完,易先生在电话那头好像是迟疑了一会。根据职业的特殊性我估计八成我这句话可能是问到什么他不愿意触及的话题了,于是我对他说,易先生,你最好是把你掌握到的情况完整的说给我知道,如果你找到我就请你相信我,我们不会把你的秘密到处传,我也不会今后写小说把你的秘密写出来的。易先生迟疑了一下,对我说,他也是看到录像里那个女人的脸后,才猛地回想起一件事,我问他是什么事,他说这个女人其实在几年前自己见过,但是当时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这件事在脑子里也就渐渐模糊了,直到再看到这张脸,当初的记忆就非常深刻而清晰的被挖掘了出来。
我问他,你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女人的?他说,就在巴南区花溪的那条小路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乳娘
我很是不解,那条路虽然离你的地方不算太远,但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地方跟你女儿能车上什么关系。易先生叹了口气说,年轻人,你的电话是我们这边的成阳师傅告诉我的,我之前也请过他,他在我们这边算得上是比较有名的师傅,但是他跟我说这件事情他知道是为什么,却没有办法来化解,说不是他的分内之事,很多事情有因有果,缺一不可,所以他打算假手于你,请你帮我一把。我信得过成师傅,今天既然找到了你,也跟你说了这么多,有些事情我对着电话说出来实在是没有安全感,要不这样吧,请你到我家里来一趟,咱们当面仔细聊聊。
成阳师傅是我认识的李家沱附近一个比较厉害的佛家师傅。虽然岁数已经不小了,但是依旧活跃。他这个人性格乖张,想从他手上骗点业务来做,几乎是不可能的。我起初担心踩线,也是在担心没报备给他的情况下,在他的地方做自己的业务,容易得罪人,倒不是因为我多么看得起他,而是因为他毕竟是前辈,说什么也得有必要的尊敬。成阳师傅师承峨眉,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是在我们行业的一个茶会上,当大家自报家门的时候,他说他是峨嵋派弟子,我当时噗的一声笑出来了。不但笑了,还被他和他的徒弟给听见了,于是弄的我很尴尬,于是我赶紧解释说是打喷嚏,这才掩饰过去。后来大家喝茶的时候他问我,年轻人你为什么要笑,我看在是老前辈的面子上,也就如实相告,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峨嵋派的掌门人叫做灭绝师太,然后一门全是女弟子,擅长用剑,等等。所以当成阳师傅这么一个看上去粗犷的男人说出自己是峨眉弟子的时候,我确实没能忍得住。
接着我收获了八个字,“才德浅薄,井底之蛙”。这就是成阳师傅最初对我的评价。在那之后不久,我才得知原来是我真的才疏学浅,峨嵋派非常大,而且没谁说过全是女徒。真正的峨眉正是成阳师傅这一门,他从江湖上隐退以后,专心在李家沱一带教徒弟,拜观音佛祖,也拜地藏王。而后来因为大量类似给死人开路的业务,我想他跟地藏王菩萨的交情应该比跟观音菩萨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