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这时我才见到从乐乐收起脚,双目圆瞪着望着陆皓东,刚才那一刹那我没有看清楚,但应该是从乐乐一脚将陆皓东踢倒在地。
  陆皓东躺在地上,嘴角淌出一丝血迹,他干笑两声说道:“呵呵,不愧是跆拳道高手啊!”
  “呵呵!”从乐乐冷笑了两声,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拉起来,便向外走。
  “乐乐!”陆皓东忽然喊道,“如果你走出这家咖啡厅,以后我们就一刀两断!”
  从乐乐停了片刻,扭过头笑了笑说道:“对了,陆总,我正式和你说一下,我今天正式辞职!”说完从乐乐拉着我离开了咖啡厅。
  所谓宴无好宴,这是吃过的最不好的一个宴,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没吃,就吃了一顿拳头。坐在车里,我感觉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疼,鼻子还在不停的流着血,从乐乐关切地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我,我仰着脑袋,用纸巾塞住鼻孔。
  “你怎么那么笨啊?刚才怎么不还手?”从乐乐一面帮我擦拭脸上的血,一面说道。
  “废话!”我愤愤不平地说道,“谁知道那孙子会忽然暴起啊,再说了,老子本来就是一个小兵,忽然一个BOSS过来开挂打我,你说那还不是秒杀!”
  “哈哈!”从乐乐笑了笑,说道:“这时候了,你还那么贫!”
  “哎,努力了几辈子,就是脱不了贫啊!”我觉得仰起头,虽然鼻子不流血,但是血从里面倒灌进嘴里了,一股咸腥的味道。
  我和从乐乐驱车回到家里,此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身上依然是疼的厉害,不过这一顿打总算是没白挨,至少换来了孙明的档案。回到家里,我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换了一件衣服,那件衣服上面都是血迹,而此时从乐乐已经拿来了医疗箱,帮我绑扎了一下,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打开了那个档案袋,谁知这档案里的内容却看得我们目瞪口呆。
  这个档案袋里面的东西相当齐全,从病人年龄,工作,家庭状况,到受伤情况都写的相当清楚。从里面的内容我们了解到,孙明在本地根本没有亲人,他的籍贯是辽宁,出事的时候,孙明刚好四十五岁。据说他是在办公室内,忽然推开窗子跳下去的,幸好被下面的树枝缓冲了一下下落的速度,才得以活下来,否则早已经魂归西天了。他坠落的时候,是个傍晚,所有人正准备下班,因此立刻被当时的同事送到了医院,那时候孙明还有意识,他嘴里一直在默念着什么。
  不过,离奇的事情在路上发生了,熟悉道路的老司机竟然迷路了,足足在路上耽搁了一个小时,最后到医院的时候,孙明心跳已经停止了,后来经过医生的抢救,人是活了下来,却完全没有了意识。
  但是奇怪的事情就像是荒草一样,在孙明的身边蔓延,在医生对他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虽然他大脑受损,但是相当轻微,应该不足以让他成为植物人,最后医生们经过会诊,下的结论是,病人处于长期的深度睡眠之中。
  后来据说警方对案发现场进行了勘察,孙明当时是副主编,有自己的办公室,据他同事反映,孙明在出事之前,曾经请了半个月的假,这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他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惶恐不安,整日战战兢兢的,因为这个主编曾经单独找他谈过一次话,主编回忆当时孙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一直谨慎的望着窗外,自己说的话根本听不进去,主编也曾经想过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但是孙明拒绝了,他那段时间也出奇的卖力,每天都要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忙碌到很晚,可是他的稿件却不见写,不知他究竟在做什么。
第二十六章 灵魂出窍
  最后警方在孙明的办公室内,并未发现打斗的痕迹,而结合孙明出事前的种种迹象,最后警方认定孙明应该是自杀。后来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感到为难,最为难的是报社,因为当他们试图联系孙明的家属的时候,才发现孙明不但在当地没有亲人,就连他身份证上的地址,也找不到任何和他认识的人,最后孙明被送进了金松疗养院,一个神秘的人每个月按时打来一笔数额可观的疗养费,他在金松疗养院一躺就是五年,这五年时间里围绕着孙明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很多住在他病房周围的病人,在不久之后都会对他有种特别的亲近感,他们会时不时聚在孙明周围,就像是一群虔诚的教徒,围在他们首领身边,举行某种仪式,而那些人中大多最后都离开了疗养院。
  下面是一个名单,名单上是一些曾经住在他隔壁最后逃离疗养院的人,而我的目光则被最后一个名字吸引住了,那上面写着三个字:杜建国。
  这个名字立刻让我联想到了那个死于车祸的老人,这其中会有什么联系吗?
  看完那份档案,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虽然不知道孙明在出事之前,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点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孙明的举止实在是太反常了。而且,正如我注意到了最后的那个名字一样,从乐乐也注意到了那个名字。
  “这个杜建国……”从乐乐皱了眉头说道。
  “可是当时我听人说杜建国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怎么?”我差异地说道。
  “哦,这个你有所不知,咱们这里太小了,因此没有正规的精神病院,所以金松疗养院也收一些精神病患者,因此有些人也叫金松疗养院为精神病院!”从乐乐显然对此非常熟悉。
  “这么说这个杜建国应该就是我见到的那个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恩,我有种猜测!”从乐乐接着说道,“档案里说所有住在孙明附近的病人,都显示出对孙明的一种好感,然后逃离了那里,我想如果孙明真的灵魂出窍的话,他可能会控制这些人,而杜建国就是其中之一,孙明有可能是在利用杜建国传递一些信息!”
  “这么说那信息应该就在那封信上!”我忽然有些惋惜的拍了一下大腿,“如果你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那封信里的信息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但是那封信已经被另外一个孙明拿走了!”
  “我想你身边的孙明大概是不希望你看见那封信的!”从乐乐站起身来说道,“有可能孙明意识到了危险,然后让杜建国送信,而他不知道你爷爷已经过世了,所以把信交给了你。另外一个孙明在你没看信的时候,将那封信毁掉,然后制造谎言,骗你去了南山旧宅!”
  “对,但是还是解释不清楚,杜建国最后死于车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说道,“我觉得孙明应该不是坏人,他只是想让杜建国传递信息,为什么最后杜建国会死于车祸呢?”
  “还有,那些纸条的来历,在你身边的那个假孙明为什么要接近你?他有什么目的?真的孙明在最后那段时间,一直忙碌到很晚,他究竟在做什么呢?”从乐乐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孩的头脑十分敏捷,而且每一个问题都能切中要害。
  我和她相对愣了一会儿,这里面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千头万绪,而我们现在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整个晚上我和从乐乐都坐在客厅里,我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我起身的时候,从乐乐已经没了踪迹。
  在冰箱里找了找,除了半袋方便面,什么也没有,我勉强到了一杯热水,咽药一般的把那半袋方便面吃了下去之后,又回到沙发上静静的思索。正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警觉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只见从乐乐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她不由分说的将我挤到一旁,进了屋子,打开空调,然后倒了一杯水,一股脑全部喝掉。
  我呆若木鸡般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从乐乐喝完一整杯水之后,才走到空调前吹了一会儿说道:“你那么盯着我干嘛?没见过美女?”
  我这时才缓过神来,木讷地笑了笑说道:“你早晨干嘛去了?”
  “嘿嘿!”从乐乐狡黠地笑了笑说道,“昨天的档案上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
  “什么细节?”我接着问道。
  “孙明在送到医院的路上的时候是有意识的,他曾经在嘴里默念着什么。”从乐乐坏笑着说道。
  “恩,是有这个细节,难道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我恍然大悟般地问道。
  “恩,我今早去找了医院的熟人,然后找到了当时在场的护士!”从乐乐接着说道,“据那个护士回忆,孙明的撞击很有可能是伤到大脑的语言系统,所以说话含糊不清,一直在默念着什么,不过他一直在重复着一个词:捉急。”
  “捉急?”我忽然觉得真孙明充满了喜感,在生死关头竟然开始卖萌,怎么会冒出一句“捉急”呢?
  “恩!”从乐乐肯定地点了点头,“据说在他昏迷之前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你说那老头不是穿越出去的吧,穿越了五年。”我打趣地说道,“现在大家说着急,不都是捉急,捉急的嘛!”
  “你有没有点正行!”从乐乐瞪了我一眼说道,“大脑受伤的人,肯定是舌头僵硬吐字不清,他说的捉急,应该是一个谐音!”
  “我也知道是谐音,可是捉急的范围太大了吧!”我点上一根烟,接着说道:“着急,召集,爪击……”
  我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与“捉急”读音相似的词,然后瞥了一眼从乐乐只见她一直瞪着我,看样子马上就有扑过来揍我一顿的趋势,经过昨晚一役,我已经相当清楚眼前这个美女的战斗力了,他能一脚把陆皓东踢到在地,如果那一脚踢在我身上,那后果……想到这里我连忙闭了嘴。
  “你想想,孙明在出事前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把自己所在办公室里,他在做什么?”从乐乐的话提醒了我。
  “孙明在出事前几天一定意识到了危险。”从乐乐轻轻揉着下巴说道,“一个人一旦遇到危险,而身边的人又没有人能帮他的时候,他最可能做什么?”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我确实胆子不大,“趋吉避凶者为君子也!”
  “如果明知道逃不了呢?”从乐乐紧接着问道。
  “逃不了的话……”我实在是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如果明知道会遇见危险,却逃不了,那我会怎么办?我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些飞机遇险的画面,那些人明知可能求生无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能做的只有,我脱口而出:“写遗书!”
  “对!”从乐乐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孙明在最后的那段时间一定是在写遗书,他明知道自己会遇险,而且根本逃不掉,最有可能的事情是写遗书,将所经历的险情告诉别人!”
《阴间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