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刚才他那句话,别人耳朵里可能也就一玩笑话,但我听着,那意思是可是明了的很,他这是有意撮合我和程曦,加上这现在这一丝意味深沉的笑,我这心里还真没底儿了!
程曦也是个好姑娘,除却当初那一席情非得已的骗局,我承认,我对她还念点儿旧情儿,毕竟三年多时光,就是刀子刻石头,那也能刻下个印记了。可是旧情归旧情,相比起小花旦儿,这事儿....也就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楚!
这出去吃饭,我顺手就把那竹筒子塞进了怀里,自打我醒过来,这竹筒子就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小花旦儿就跟睡着了一样。本来我是有意打开看看的,可是想起那股子死气,我就打消了主意,那死气对人来说,那可比化骨水儿都来得利索,这稍微漏出点儿就可能出了事儿,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小花旦儿醒过来吧!
当晚吃饭,程家没留一个伙计外人,都是相熟知底儿的人,这饭桌上,程老板随口的问了我句,程老爷子走的咋样,这一句话,又差点儿让我漏了马脚,幸好是老瘸子接下的话茬儿,原封不动的话又说了边儿,我跟老瘸子相视一望,这意思已经是明白的很,程老爷子的事儿就此..算是打住了!
到了**点的时候,卢旭庆忽然过来了,说他回家的事儿都安排妥当了,车和人都安排好了,直接就能送到家里头儿,着急的话,明天就能走!
这话一说,老瘸子当下就应下了,“明天就明天,这事儿拖一天就多一天的麻烦,正好都抓紧点儿,今天晚上,咱们把那娘俩的尸体给装殓好了,后半夜,程家的人祭拜那些鬼魂儿,那都是你们老程家造的孽,也得你们老程家送走,不然啊...怕他们走的不安心,到时候记仇会记到你们下辈子!”
老瘸子这么一说,程老板赶紧着去安排这些事儿,棺材铺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棺材,这装殓的事儿也好说,剩下祭拜的事儿,摆上香烛祭台,老瘸子还让他弄了一大块儿有年头儿的槐木木头儿,有老瘸子这几个行家在,这事儿也不麻烦!
这酒足饭饱了,老瘸子就闷头扎进了后院屋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到了快要午夜的时候,老瘸子抹着汗才出了屋子,这手里头抱着一摞的槐木牌子,比当初送我的个头儿稍大,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些生辰名字,这细瞅着一看,那居然是一摞的灵牌,足足二十七个,正是那戏班子惨死的二十条魂!
老瘸子让程家人去摆放灵位,布置祭台,带着我去装殓小花旦儿娘俩的尸身,上好的两口油杉木棺材,一大一小,跟当初老宅子里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红棺材变成了黑棺材,红棺材要么长寿喜丧,要么是驱鬼封煞,这小花旦儿早逝算不上喜丧,鬼魂也已经在竹筒子里了,也算不上封煞,按着平常规矩,就这黑漆棺材了!
这装殓尸首的时候,戏班子里的二十七条魂,外加小鬼婴,非说要来看着小花旦儿入棺,我本来想让小花旦儿望上一眼,可老瘸子说,那竹筒里的小花旦儿,现在还是沉睡着呢,她身上的死气太重了,想要控制住那股子死气,她恐怕短时间内还醒不了,那竹筒儿老瘸子看过,他说那里头装了搜魂的铃铛,小花旦儿一醒过来,那铃铛可是自然就响了!
老瘸子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半喜半忧的,这悬着的心,依旧是放不下。抱起小花旦儿的尸首,装殓到棺材里,那棺材盖儿一盖,耳朵边儿嘤嘤咿咿的哭声依旧铺开一片,望景思旧事,这棺材一盖,正好是勾起他们当年的伤心事儿了!
装殓小鬼婴时候,老瘸子就让小鬼婴避开了,本来我不明白为啥,可老瘸子一句话,就让我一个激灵给醒悟了,“对他来说...不分什么人鬼,他,只是个孩子!”
对,他只是个孩子,对这人鬼来说,没什么定义,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不分人鬼。况且,我也不想让他分的太清楚了,人分善恶,鬼分好坏,什么事人...什么事鬼...其实根本就没那么清楚的定义!
第五章这车,不对!
等装殓好了小花旦儿娘俩的尸身,正是午夜,夜风习习。虽说这南边的城市,可这冬天也是嗖嗖的小冷风,不像是北方天气的干冷,这南方的冷..带着湿气,沾身就是湿漉漉的冷!
老瘸子瞅着风向,西南风刮得正紧,天色明朗的亮晶晶的,漫天的都是星星,老瘸子抽则点了点头,把那手底下灵位,一一摆在那院里的祭台桌子上,这每摆上去一个。老瘸子先是作个揖,然后高喊了声那灵位上的生辰八字以及名字。
我眼瞅着老瘸子后面那二十七条魂,一个个随着老瘸子的吼声,挨个的上了灵位牌子。足足二十七个,老瘸子整整摆弄了一个时辰,那二十七条魂全部归位!
老瘸子一撒黄纸,阴冥纸钱烧了一片,二十七个槐木灵位,前面猪羊贡品,香烛拜祭,老瘸子捻起三炷香。香头儿朝下,两手齐按着,反手一扬的瞬间,两抹子火光一晃,带着几分袅袅的烟雾,这香头儿上,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一点红光,这香..就这么点着了!”
老瘸子朝着灵位三鞠躬,死者为大,这算是一个礼仪规矩,三炷香拜过去。老瘸子在祭台前头摆了两块儿红砖,一块儿横瓦正放在上面,老瘸子让程家的几口子家眷人挨个过去拜了一遍儿,最后才是那个程老板,老瘸子指着那个横瓦,“程老辈人造的孽,可得靠你这晚辈来还了,不说别的...朝着那灵位磕头赔礼道歉吧,等人家什么时候把这怨气都撒尽了,都撒了手,这瓦也就破了,你们程家欠这二十七条孤魂儿的债...也就算还尽了!”
我听着老瘸子这句话心里可就乐呵了,这要是人家一直不撒手。这程老板还不得磕死过去,不过老瘸子这话,对于程老板来说,那就是圣旨,说一不二,老瘸子这一说,程老板就跟着办了,对着那二十七个灵位,好言好语的,又是赔礼道歉,又是磕头认错,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戏班子里的人也不算难为他,这瓦,也就算是破了!
破了瓦,也就算放下了心债,老瘸子让程老板把这二十七块儿灵牌都收起来,坐西朝东的屋子里摆着,早晚三炷香,供奉三年,对鬼来说,得香火儿也是得福缘,这勉强也算是对这些鬼物的补偿吧!
这戏班子里鬼物放下了心债,这程家的事儿也就算彻底完结了,纠葛了七十余年的一场恩怨,就此也算是烟消瓦解!
当年晚上,我们并没有在这程家铺子里歇了,商量着回家的事儿,老瘸子说着,“这程家的事儿虽然算是完了,但这戏班子里这群孤魂野鬼的事儿,可还不算完呢,人情鬼债在这算是还了,最麻烦的还是他们身上沾染的那些死气,除不尽死气,即便是投了胎下辈子也得落得个七灾八难的命!”
老瘸子叼着烟锅子,说着,“这除死气投胎的法子..有确实是有,但却是麻烦的很,我一个人,也动不了了那手段,得要有个懂门道的人搭把手了!”
老瘸子一瞅我,我目光自然而然的就瞅向了老古怪,这搭把手的,眼前不就有这么个人物吗?
老古怪见我一瞅过来,当即摆了摆手,“傻徒弟,这事儿你可别指望我...要论打鬼抓鬼,说啥咱们好说,要说这迎神送鬼,你师父我还真没本事,没办法,术业有专攻,咱攻的就不是这门道,你还是等着...回去找你家老爷子吧,他一准儿能成!”
老瘸子听着,也点了点脑袋,“邙山打鬼鞭,习的是除恶的道,这迎神送鬼儿的事儿也确实不是他们能干的,咱们还是跟你回去了,找你家老爷子从长计议吧!”
听老瘸子这么一说,我抬头正想问一句小花旦儿的事儿,可这还没张嘴,老瘸子就把我这话儿给堵回去了,“这事儿啊,咱们得一步一步的来,车到山前必有路,从简到难,后面的事儿你也别着急呢,着急也没啥用!”
老瘸子说完了,便招呼人们回去收拾好东西,把两口棺材装上车,到了半夜三点的时候,三辆车徐徐的朝着柳州外走了去!
老古怪和陈汉彪庞然带路,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上,我守着小花旦儿她娘俩的尸身在中间,小鬼婴本来要跟我一块儿的,可是怕他一露脸再吓着那个光头司机,老瘸子让他跟那二十七条魂一起,施了个手段就给收起来了,最后面车上,我老瘸子断后,但感觉着,那车里绝不只是老瘸子一个,听声音应该是还有别人,两个老家伙一前一后,遇见啥事儿也能相互照应的来,这事儿也算万无一失了!
这载着尸体棺材,走大路也是多有不方便,老古怪前面带路,走的也都是些偏远山沟里的小路,和来时不同,这图的不是快捷,是稳妥,我沿途瞅着路上,这应该是绕开了当初的那个沙河镇,走了一段儿,我瞅着眼生,也就不认识路了!
连夜忙活了一宿,我这两个眼皮子也就开始打架,这迷迷糊糊的,我靠在座位上,意识也就渐渐朦胧了。
恍然间,我猛地睁开眼,这一瞬睁开的很突然,就像潜意识里的一种警觉,感觉毫无预兆。我睁眼瞅着前面,眼前模模糊糊一片,就像是蒙了层雾,就跟得了迎风流泪的毛病似的,我赶紧着揉了揉眼,这眼底下才瞅的清楚了。
夜色正浓,汽车依旧是飞驰着,我眼瞅着外面,这不是我眼出了毛病,而是这外面还真下起了雾,我扒着窗户朝外望了一眼,那雾气下的很沉,能见度绝对不足五米,车开的很慢,瞅着前面,感觉着老古怪坐的那辆车,都是影影绰绰看不见了。
我朝着外面四下打量了一眼,这像是进了一片老林子似的,怪木横生,一个个盘根错节,长得是张牙舞爪的,这深山老林子里,又遇上了这大雾的天儿,这要没有老瘸子和老古怪这两尊大神,我还真不敢冒这个风险,这地方遇上这天气,那是最容易出事儿的了!
我扒着眼朝着外面瞅了会儿,这雾气越来越大,这一边儿走着,一股没来由的心慌慌的感觉就往上窜,要说我这预感,那很多时候都是救过我命的,这股子没来由的心慌,还真让我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我拍拍胸口,这前面有着老古怪开头儿,后面有着老瘸子压阵,连老宅子那么大的事儿咱都给扛过去了,这路上遇见个邪邪鬼鬼的,咱们还能惧他,恐怕老远的他就得退避三舍了!纵他系圾。
想到这茬儿,我心里勉强算是稳当了几分,瞅着车窗前面一盒烟,上面还有火,我没扭头,就跟那司机说了句,“司机大哥,我借您个烟!”
那人没吭声,我伸手过去摸了根儿烟,拿起了火,我这平时不抽烟的,这也就是来一根儿压压惊,噌噌..两声,这火苗子一点着了,我这一口烟还没吸到嘴里,眼瞅着前面反光镜里面影影绰绰的一道子黑影子,打火机朝前挪了一寸,我朝着那反光镜一眼望过去,当下我心惊胆战的一个激灵,那反光镜里头...竟然映出来个人!
我这瞬间就懵了,难道,这车后面还有别人,我赶紧着扭头回望了一眼,这望过去的是一瞬,我脑子真有点儿转不过来了,这车...不对啊!”
第六章湘西店家
出程家铺子的时候,这明明是一辆加长的金杯面包车,可现在..瞅着这车内巴掌大点儿的空当儿。这居然是个带后车厢的货车。
货车...我猛地一激灵,货车..那棺材呢,棺材哪去了!
我猛伸着脖子朝后望了一眼,空荡荡的一片,棺材没了,这车座子后面也没人,这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扭头问司机,“司机大哥..这车怎么..怎么不对啊,那棺材...”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我眼瞅着司机那张脸,心里就有点儿不对劲儿了,那司机脑袋上带着个猪耳朵帽子。这边几乎遮着半边儿脸,隐约的瞅着这几分侧脸儿,还真有几分眼熟,我问话这人也不答应,一句话不说的开着车,这气氛...忽然感觉诡异的让人有点儿发冷了!
我侧脸偏了几分朝他望了一眼,这一望惊得我眼珠子都快流出来了,老爹..这人居然是老爹。
恍然就跟一惊天霹雳似的,老爹,货车。老林子,大雾,我死瞪着眼,瞅着前边,脑子里忽然窜出了一个念头,这...这不是我回老家的那次吗?
穿红袄的女人和那个老头儿,还有那破砖窑里的替死鬼儿,这..这到底是..
咔咔咔...几声骨头干涩的摩擦声,我瞅着老爹,那脑袋缓缓的朝我扭了过来,这扭脖子的声音。咯吱吱的刺耳,那就是扭断了脖子似的。
一愣神儿的工夫,老爹的脸面正对着我,阴白,阴惨惨的白,那张脸毫无人色,就跟一张白惨惨的白纸似的。
眼瞅着老爹嘴上翘着一丝诡异古怪的笑,一手慢慢的抓在了脸皮子,一张脸皮缓缓朝外撕了过去,红白的骨头渗着血津津的血迹。一点点儿的漏了出来,那张脸皮,眼瞅着被硬生生的撕了下来,而那张脸....居然和被鬼啃了的鬼面人的鬼脸,出奇的想象!
“咯咯咯...”
“哈哈哈...”
阴森森的一声老头儿嘶哑的笑声,一个反光镜迎着窗户,就像被强光灯照过去一样,映着惨白的亮,那镜子里头儿...一个老头儿的脑袋,一点点儿的朝着窗户凑了过来。那张老脸瞅着熟悉,就是老林子里找替死鬼的那个老头儿。
眼瞅着那老头儿的脸,七零八落的开始蜕皮,整张脸就跟一点点分解了似的,也就眨眼间的工夫,那整张脸上血淋淋脸骨滴着血,那张脸...和鬼面人的那张鬼脸居然也是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另一个倒车镜里头儿,身穿着红袄子的女人也伸过来脑袋,或者说也就只剩个脑袋,披头散发,一张脸皮子层层剥落,露出的一个血淋淋的脑袋,一模一样...和眼前这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一模一样!
“咯咯咯.....哈哈哈..”
“吱吱呀呀...”
三张几近相同的脸,阴森森近乎诡异的惨笑,三张嘴慢慢的向着两边儿扯开,血淋淋的牙口滴着猩红的血....
“陈家小子...咯咯咯..哈哈...我咒你不得好死!”
血淋淋的脸,猩红带血的大嘴,三道鬼影映在了我身前,眼前的一瞬光,瞬间被遮成了漆黑一片!
“呃.....”
我猛地嘶吼了一声,恍然间眼前亮了一片。纵帅肠才。
“九斤儿....”
瞅着眼前,我猛地一个激灵,往后挪了一截儿,一张白皙透红的小脸儿正对着我,脸上一股说不出的惊诧和忧心!
我杵在那愣着神儿,半晌,那股惶惶不安的恐惧劲儿才稳住了,缓缓吐了口气儿,梦,原来是个梦啊!
“九斤儿..你,你怎么了,没事吧!”
程曦皱着眉头说了句,我盯着程曦瞅了好几秒,悠悠的摇了摇脑袋,“没..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吓了我一跳,没事..没什么事儿!”
程曦听着努努鼻子,“做噩梦,原来是做噩梦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这睁眼一瞅我,就给吓了一跳呢,我觉得长得也没那么吓人啊!”
我听着咧了咧嘴,“没事..没事,哎...你怎么也跟来了啊,还有,怎么,怎么这车都停了啊!”
程曦杏花眼儿瞥了我一眼,“怎么,是不是我跟来,你心里不舒服啊,切,我又不是跟着你,是爷爷让我跟着出来的,少臭美自作多情了!”
我赶紧着撇嘴笑了笑,“哪..哪能啊,我这高兴还来不及呢,嘿嘿!”
“言不由衷”程曦瞪了我一眼,摇了摇脑袋接着说,“爷爷说了,这上午七点到下午五点的时候,阳气太盛,对这阴魂尸首都不好,咱们这个时辰找点儿歇歇脚,晚上的时候赶夜路!”
“赶夜路...”我听得一愣,程曦跟着点了点头,我紧跟着下了车,眼瞅着老瘸子一手遮着个黑色的遮阳伞,咧着那一嘴黄牙朝着笑了笑,“九斤儿...咱们白天在这歇歇,等到晚上了再走!”
我听着应了句,撒腿就迈过去了,眼瞅着老瘸子抱着木头玩意,瞅上去就跟个小房子似的,瞅着那东西,瞄了老瘸子一眼,老瘸子撇嘴笑了笑,也没说那是个啥,这时候老古怪紧跟着也过来了,瞅着我瞪了一眼,那眼神瞅着还真有点儿不对劲儿,愣了两秒,老古怪也没多说啥,正巧老瘸子喊他过去,这落脚的地儿,恐怕也正是老古怪给找的。
老古怪率先走了过去,我抬头瞅着这店面,店面不大,这乍一瞅过去,跟魅家掌柜的那鬼店倒是颇有几分相似,我心里也知道,这老古怪带的地儿,没几个是平常人待的!
程曦跟在我旁边,我随口问了句,“这地方...是哪啊!”
程曦瞄了我一眼,“看着门面..你还看不出来?”
“这地方是湘西啊!”
“湘西...”我听着还真愣了,这柳州奔河北,直接过长沙可是近得多,这绕到了湘西,可算是绕了个大弯子,这老古怪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程曦瞅了我一眼,“别瞎想了,来这自有来这的理由,我也不知道为啥,你跟着走就是了!”
说着,程曦带头,我跟着后面,最后还听着陈汉彪和庞然有说有笑的跟了过来,我跟着程曦进了这店里头,一进屋子,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片,四面的窗户都遮的死死的,这屋里头大白天的点着根儿白蜡烛,整个屋子,也就柜台那亮堂点儿!
我紧跟着过去,老瘸子在旁边抱着那个小房子杵着,老古怪正和那个掌柜的说着什么,我一瞅那掌柜的,这眼还真被扎了一下,要说这老古怪磕碜,也是到了一种境界了,可这掌柜的...瞅着就更不像个人了!
这掌柜的年纪看起来不小了,一抹子山羊胡花白,佝偻着个腰,一脸黑斑似的老人斑,瞅着就瘆的慌,鼻子塌塌的都快盖在脸上了,这还不算,估计他的左眼也有点儿问题,血沉沉的发红,就跟得了红眼儿病似的,这黑漆漆的屋子,瞅着他,那可比见鬼来的过瘾!
老古怪低声细语的跟他说着什么,那人不时的点点脑袋,这两个丑八怪像是在唠叨着什么,没一会儿,那老瘸子伸手递过去了一叠子票子,瞅着也有大几百,那人也没客气,拱手到了声谢,直接收起来塞进了怀里!
这收了钱,老古怪扭头招呼我,让我带着陈汉彪和那三个司机,把那两口棺材给抬进来,我听着愣了一下,问了句干啥,老古怪急的直摆手,说着你问那么多干嘛,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弄进来就知道了!
第七章我身上的不对劲儿
老瘸子这一说,我也不废话了,赶紧着招呼人。把那两口棺材搬到了店铺里面,这黑漆漆的铺子里,摆上这两口棺材,一般人往这一站,那绝对是小冷风嗖嗖的往脖子里灌,还别说,此情此景,还真他娘的渗人!
棺材放在柜台前,那掌柜的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抬手指了指棺材,“来着...咱们开棺吧,我瞅瞅里面的到底咋样!”
这说着。老古怪过去伸手就起了棺材钉儿,小花旦儿的那口棺材一打开,那掌柜的眼神猛地眯了一下,一双眼直勾勾的瞅着小花旦儿的尸身,半晌才慢悠悠的点了点脑袋,“恩..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哎,天妒红颜啊,看这姑娘....估计也走了些年头儿了,这身衣服...可也是下足了本钱啊。这姑娘,有脾气!“
老古怪没有接话儿,动手起开了小鬼婴那口小点儿的棺材,那掌柜的瞅了两眼,眉头一皱,摇了摇脑袋,“可怜的娃娃啊,先天死于腹中,本来也就是走一遭这轮回苦,可现在....恐怕还在这受苦啊!”
掌柜的打量了两眼尸体,又扭头瞅了老古怪一眼。摇头儿说了句,“这尸不用封,蛇虫鼠蚁见了都得绕着走,这邪邪鬼鬼的东西,若是寻常的,借尸附体的还可能有,但这两具尸体,生魂死前戾气太盛,一个先天至死,一个下了血咒自杀。这一般的邪邪鬼鬼哪敢碰这个啊!”
“不过啊,这两具尸体身上的有着东西....可是麻烦了,不单单是这尸体上,恐怕那鬼体上也有,这东西不除,即便是这二人,讨回了人命债,还清了这生前是非恩怨,也依旧是投不了胎,那东西...适可而止是大有裨益。但这过时过量了,那可就是压身的债了!”
“我最多能帮着散散尸体上的,这鬼体上的东西,那我可就帮不上忙了!”那掌柜的说了句,老古怪听着就点了点脑袋,“得,得,就是让你弄尸体上的呢,别的我再自己想法子!”
老古怪这么一说,我心里算是透亮儿的明白了,原来他这千里迢迢的奔这么老远,是为了小花旦儿尸身上的死气。
那掌柜的柜台底下,端出来个青花瓷儿的小碗儿,里面一碗儿的朱砂漆,瞅着和当初魅家掌柜的有几分相似,朱砂笔一沾朱砂漆,那掌柜的一捏笔尖儿,捏下了一撮笔毫,捏着几根笔毫搓成捻儿,顺着小花旦儿眉心,几下勾抹了一个古怪的符篆,因为就一撮笔毫,那符篆瞅起来极为细微,几乎是细不可见,随之,掌柜的又顺着两眼底儿,鼻梁,下唇,两耳垂儿各画了一个
这还不算完,顺着毛笔头儿,那掌柜的又捏了几撮笔毫,捏成了捻儿,顺着小花旦儿眼耳口鼻七窍,各放了一枚,随手又从怀里摸出张黄符纸,反手贴在小花旦儿眉心处的朱砂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