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这么一耽误,他没及时下来。妲己却等不住了。
她拧开瓶盖,举着红瓶子上的喷嘴,对着铲车下半截车身呼的喷了一下子。
我快看傻了,喷出来的不是雾,更不是水或泡沫啥的,而是一条火苗子。
我心说他娘的啊,这竟是小型喷火器。而且这股火里还带着燃料呢,浇在铲车身上,火继续烧着。
大嘴看到火势后,这下潜力又来了。他哇了一声,迅速站起身,猛地跳了出去。等落地后,又跟个兔子一样,嗖嗖窜出去好几米才停下来。
这期间铲车司机急了,把铲车扭的幅度更大了。
妲己手上不停,继续对铲车喷火,而且她也拿捏一个尺度,不让火碰倒铲车的油箱,不然容易引起爆炸。
我当然明白妲己的意思,我们要抓活的。
我是一点怕和担心的感觉都没了,还跟大嘴喊了句,“咱哥俩准备。”
我想的是,铲车的车身着火,里面那两位是没被烧着,但随着一点点升温,他俩肯定熬不住逃出来。我和大嘴就等着擒人就行了。
我俩还是老套路,我把上衣脱了,往里面兜几个黑壳果,大嘴把裤带抽出来了。
我俩一边站一个。我以为咋也得等一分钟呢,但铲车里的哥俩没那么大忍耐力,不到半分钟,车门就打开了,这哥俩鬼哭狼嚎的出现了。
我这边遇到的是那个红轿车司机,他逃得飞快,还不小心脚下一滑,跪到地上了。
这倒是便宜我了,我一声不吭的凑过去,抡起衣服,对着他脑袋狠狠抽了过去。
我听到咔吧一声响,估计衣服兜着的黑壳果都碎了。可见力道有多大。
红轿车司机也因此往前一扑,来了个狗啃屎。
但他没晕,又挣扎的想站起来,我不给他机会,这次我没法用衣服抡它了,毕竟里面的黑壳果不好用了。
我索性改成用脚,把他脑袋当成足球了,狠狠的射了一次点球。
这下踢得也够狠,他又猛地往前一扑,再也爬不起来不说,浑身还一抖一抖的,有种要抽的意思。
我知道差不多了,不然在这么打他几下,他不死也得重残。
我把衣服撕了,做了几个布条,那意思想把红轿车司机绑了。
但我刚撕好,妲己拿着绳子过来了。我发呆一般的看了看她,她举着绳子反问我,“圈儿哥,你笨不笨?”
我深深自责,心说咋忘了这一茬呢,我们有铁八爪的绳子可以用啊。
我沉着脸嘿笑一声。妲己又说绑人的事交给她了,让我快去帮大嘴。
我知道现在不是争来争去的时候,我又四下看。
我发现大嘴了,他跟铲车司机斗得正凶,只是有一点让我想不明白,妲己还说我笨呢,我咋觉得大嘴和铲车司机的智商更不高呢。
大嘴用裤带狠狠勒住铲车司机的脖子,而铲车司机正用双手紧紧反掐大嘴的脖子。他俩就这么死磕呢,而且大嘴难受的直呃呃,铲车司机嘴角更是嘴流白沫了。
我心说大嘴兄啊,你这是敌伤一千自损八百的节奏,咋就不知道也用腿踹呢……
第十八章谁是内鬼
我特想喊一嗓子,给大嘴提醒,但话到嘴边我又硬生生咽回去了。
我想的是,自己真要提醒了,铲车司机也能听到,一旦他先使劲踹大腿,我岂不是帮倒忙了?
我选择闷不吭声的凑过去,半路我还捡起一个石头。我绕到铲车司机后面,猛地跳了起来。
借着这股势头,我双手举石头,对准铲车司机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上去。
我听到嘎嘣一声响,也不知道是石头坏了还是他脑袋被开瓢了,反正这么一下子后,铲车司机双眼上翻,也没精力跟大嘴互掐了。
大嘴来劲了,对着铲车司机抽了一巴掌,伴随砰的一声,铲车司机侧歪到地上。
我看大嘴不解恨,还要施虐,急忙把他拉住了。我的意思,咱们大老爷们,不对老弱病残晕下手。
大嘴摸着自己已经有些发紫的脖子,骂咧一句。
我俩一起把铲车司机抬到红轿车司机的旁边,又用绳子把他捆好。大嘴问我和妲己,“接下来怎么办?联系警察过来抓人?”
妲己笑了,反问说,“嘴哥,咱们不就是警察么?先就地审问他们!”
我也是这意思,而且我还是那态度,这俩“司机”绝不是偶然针对我们。
我特想知道,我们夜里偷偷来三娅,这么机密的事,他俩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我盯着他俩看了看,相比之下,红轿车司机伤的轻,也更容易跟我们交流。我就指着他,说可他先来。
大嘴趁空去夏利车里一趟,这里有几瓶我们喝剩下的矿泉水。他把瓶子拿过来,这期间我把红轿车司机拽坐起来了。
我扶着红轿车司机,大嘴拧开矿泉水,对他脸上哗哗浇着。
红轿车司机被这么一刺激,很快醒了。他冷不丁有点迷茫,但大嘴喝了几句,让他彻底知道现在的形势了。
大嘴也不客气,伸手拽着他头发,弄得他面冲上,又俯视的问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谁他娘的指示你来的?”
红轿车司机还耍横了,呵呵笑了,吼着说,“没人指示,老子就看你们不爽,怎么滴?”
他嘴里有血,甚至唾液也多,这么一吼,喷大嘴一脸。
这把大嘴气的,使劲抹了抹脸后,握的拳头嘎巴嘎巴响。
我看那意思,大嘴想削他。我觉得这还不够劲,就让大嘴等等。
妲己一直在旁站着,喷火器就放在她脚下。我凑过去把喷火器拿起来了。我在警校培训时,也摆弄过这玩意儿,知道怎么用。
我就一手拎瓶子,一手捏喷嘴,让大嘴躲开,又对着红轿车司机的头上方嗤的来一下子。
一股火苗迅速出现了,别看它没烧到红轿车司机的脑袋,但很有声势,尤其还有几滴燃料落下来,溅到红轿车司机的身上了。
红轿车司机当场就吓哆嗦了,呃呃几声。我看的出来,他有松口的迹象,这是好事。
我又把喷嘴往前凑了凑,举在他眼前,跟他说,“兄弟,这三更半夜又在乡村树林里的,别逼老子,不然把你烤了,再丢到铲车里,到时就说你袭警,我们防卫过程中,你没及时逃出来,死在车里,你又能怎么样?”
红轿车司机脸变得撒白,大嘴更绝,一把拽住他胳膊,这就往燃烧的铲车那边拖,一边还跟我说,“圈儿,你墨迹这么多有啥用?咱们逮住两个,先整死一个解解气,一会审问另一个去。”
红轿车司机心里防线彻底崩了,喊着说,“慢慢,我交代。”
大嘴一时间没理会,又把他拖出去老远,之后才重重把他摔到地上,用最高声调吼着,“快说!”
红轿车司机有点无语伦次了,却跟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大堆。
我头脑很清晰,一边听一边组织这里面的逻辑。其实他说的很多东西,对我们没用,都是事先怎么计划埋伏我们的,但最后那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他告诉我们,是赵亚楠指示他俩这么做的。
我听完一瞬间,脑袋里嗡了一声。我心说怎么会是他呢?而且他本身就是三娅的海警队长,竟跟走私犯勾结?
但又往深琢磨,我越发联系起不少事来。
这次被埋伏,铲车就是躲在草垛子里的,这很像赵亚楠的风格,另外他在三娅的眼线肯定很多,我们这次秘密过来,也一定被他眼线发觉了,甚至通知他。
我觉得这案子变得棘手,竟然牵扯到警方内的蛀虫了,尤其这蛀虫还是个小官儿呢。
我趁空看了大嘴一眼,他脸色不咋好看,估计跟我想的差不多。
这期间红轿车司机很敏感的看着我们,等我们对他的处罚。
妲己听完后表情很怪,这时她还先有动作,拿起喷火器,用瓶底对准红轿车司机的左太阳穴狠狠砸了过去。
妲己力气是不大,但太阳穴是人体要穴。等我想拦着妲己时,也已经晚了。
红轿车司机闷哼一声,整个人呆呆的再次昏迷。我和大嘴一脸不解的看着妲己,那意思她为啥要把这人又打晕了?
妲己挺气愤,把喷火器一撇,跟我俩说,“知道吗?这兔崽子撒谎了,赵亚楠绝对没问题。”
我心说你咋这么肯定呢?大嘴更是问了句,“有啥依据?”
妲己不跟我们解释太多,只是摆摆手,说以后会告诉我们原因。
接下来她也不想审问了,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她用的还是铁军的手机呢,我并不知道她给谁打的,不过接通后,都是她在说,告诉对方我们现在大致的地点,又让对方快点召集人手,过来擒贼。
我听得挺迷糊,总觉得妲己联系的不像是警方,而且我也看不清当下的情势,不知道走私案到底跟警方的人有没有牵扯。
妲己撂下电话后,招呼我俩先撤离,那意思不想让我们见到一会过来的援手。
大嘴有些不同意。但我偏向于妲己,一来妲己肯定不会害我俩,二来她是谁?我女友啊!我得偏袒她!
我和妲己态度一致,这么二比一,大嘴不得不妥协。
当然了,夏利车根本开不了了,我们就用了那辆红轿车,这车的后备箱里还有千斤顶。
我和大嘴用千斤顶,把拦路的树弄到一边去了,我们开着红轿车出发了。
只是红轿车跟夏利没法比,我们一路开下去,平均没上过二百迈。这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我们才赶回深川。
我们仨都累的不行了,我吸烟强顶着,又建议说,“咱们熬一熬,回警局跟大维汇报一下吧?”
妲己摇头不同意,又说,“圈儿哥,你和大嘴快回酒店休息吧,我不怎么困,就让我去找大维吧。”
我当然不信她说的,心说我们仨一起熬了一宿,她不累才怪。
但妲己动作很快,把木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注射器。这里面还有一管子透明液体。
她用注射器对准自己胳膊来了一下子,把透明液体全推到身体里了。
我急了,问她,“咋玩毒呢?”
妲己指正,说不是毒,而是兴奋剂。
在我个人印象里,这俩虽然不等同,却也都不是啥好东西。
我又想劝几句,妲己不听。我们先把红轿车开到酒店,妲己让我和大嘴下车了,她又驾车独自离开。
我和大嘴没法子,只好一起回到房间。
我和大嘴都脏死了,要洗一洗能很舒服。如果大嘴说几句鼓励的话,我俩真可能会咬牙洗个澡啥的。
但这缺德玩意,来了一句,“咋洗不是洗啊?咱们干洗也行。”
我俩最后都脱光了倒在床上,满屋子也一下充满了臭味……
我睡得很死,等再有意识时,天都黑了,门外响起敲门声。我猜是妲己,急忙下床跑去开门。
也真被我猜中了,妲己还买了盒饭,招呼我俩吃。
大嘴是压根不用我们招呼,闻着饭香味就醒了,而且坐起来后,看着妲己,来了一句,“妹子!你看你,眼圈都黑了,憔悴了。”
我当场就急了,瞪了大嘴一样。
大嘴不明白我啥意思,不过也不往下说啥了。
《死刑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