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信息上写着:“志强,太感谢你的礼物啦,这么好的手机,我都有些舍不得用哪!
真是冤家路窄,说谁谁到!冷月在心里气哼哼地骂道。她当然不相信申志强输入在手机上的那个“小吴”是真的小吴,便回复了对方一句话:“用它给我打电话,我听听!”因为怕铃声惊醒了申志强,冷月接下来把手机铃声调成了震动。
一分钟后,申志强的手机嗡嗡地发出了老牛般的低吼。冷月按下接听键,没有说话,而是在等待。果然,里面传出了一个悦耳的女人的声音:“志强,真的好感谢你……”
冷月的脸色变了!她什么也没说,便悄然挂断了电话。因为,她得到了那个她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电话那头的女人是倩姨!到死,她都能记住她的声音!
丈夫还在呼呼午睡的时候,冷月就疯牛一般跑出了门。出了门,才发现丈夫的手机还握在自己手里。许是那个“小吴”已在电话中嗅到了不安的气味儿,所以半天了再没有打回来。
“哼!瘪茄子了?”冷月抬手看了看变哑巴了似的电话,突然心头涌起一种悲怆的狠劲儿,使得她在恨恨地注视了手机几秒钟后,突然咬牙切齿地向街上的水泥地面摔去。
手机在发出刺耳的破裂声时,冷月的心也碎成了几半……
一个下午,冷月都在时不时地独自冷笑,弄得同事莫名其妙。傍晚下班回家,申志强焦急地问她:“冷月,看到我的手机没有?”
“手机?”冷月故意想了一下,反问,“要手机干嘛?是要打给那个小吴吗?其实你直接找她就好了。“
冷月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听在申志强的耳中却是心惊肉跳,尤其是“小吴”两个字,像两枚从冷月口中突发而至的铁钉,把申志强整个人目呆呆地钉在了那里。
他知道,他设计东躲西藏的秘密,再次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第六十三章 天使的蜕变
手机事件,让那首“爱情的绝唱”黯然失色,也让冷月对申志强的心再也泛不起丝毫波澜。这个曾经爱工作、爱家庭、爱丈夫的贤良女人,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变得郁郁寡欢、沉默寡言。
忘了什么时候,她也去买了手机,是最好的那种,最起码,要比丈夫送出去的那款要好。这样,每每看到手机,她就会觉得自己的清高,想像着那个女人的轻贱,这让她的心里就会暂时地挤进一丝舒爽的风,暂时地得到些许慰藉。同时,她开始学会了与男同事在手机中肆无忌惮地谈天说地、打情骂俏。并且,她做这一切时表现得极其自然,无论是在同事面前,还是在丈夫申志强面前,她都旁若无人。
这让申志强十分恼火。虽然有了倩姨后,他对冷月冷淡了许多,感情上也越来越偏重倩姨,可当他意识到冷月真的要离他而去时,他还是无法容忍和接受。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舍不得扔掉的一件旧衣服突然不翼而飞或突然穿在了别人身上了似的。总之就是让他不痛快?
放臭了也不准别人吃!这是男人的通病,当然申志强也不例外。
这天傍晚,俩人正各在各的小桌上不声不响地吃着晚饭(自从手机事件后,他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冷月的手机响了。冷月看了下来电,按下接通键便聊了起来:
“亲爱的,这么急着打电话,想我了?”不知何时,冷月的声音竟也多了几分放荡,这让申志强心里很不舒服。
“嗯呢呗……“电话那头清清楚楚地传过来一个男人近乎讨好的声音,蚊子般影人地刺激着申志强的耳鼓。。
“那你稍等啊,一会儿我去找你。”
“好,宝贝儿,我等你,不见不散。”
通话后的冷月,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完全不去理会脸己变成了猪肝色的申志强。
吃完饭,冷月搽好脸、梳好头,然后拎包向门口走去。
此时的申志强再也无法忍受,他一个箭步冲到冷月面前,抢过冷月肩上的包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冷月似乎早有准备,她并不惊慌,回头冷冷地看着申志强质问。
“你说,你要干什么去?那个男人是谁?你们到底什么关系?”申志强喘着粗气,一反往日的镇定与风度,整张脸扭曲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冷月并没有回答申志强的话,她在回敬给申志强一个轻蔑的回眸后,拣起被申志强摔在地上的包,再次向门外走去。
冷月的眼神像一把剑,狠狠刺痛了申志强,使他宛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被疼痛刺激得兽性大发。他一把揪住冷月的头发狠狠向身后抡去,同时嘴里骂道:你,贱货!”
冷月被申志强像老鹰摔小鸡一样抡得一个趔趄从门口摔向屋里。“哐当当”撞翻了沙发边的一组盆景,头,重重地磕在茶几边角上。
冷月闷哼一声,一缕殷红的血,缓缓地从发际间蛇一样爬出来。
“冷月,冷月!”鲜红的颜色,骤然唤醒了申志强几近疯狂的意识,他吓坏了,跑过去,扶起冷月的上半身,急切地呼喊着。。
冷月双目紧闭,没有丝毫反应,只有额上的血,从一缕变成了一长一短的两条。
申志强心惊肉跳地探了探冷月的鼻息,面部的肌肉攸然放松了许多。平时习惯了支使别人的他,手忙脚乱地把冷月弄到了床上躺好。
冷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接过来冲着里面冒然传出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咆哮:“不管你是谁?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打这个电话!”
当晚,冷月开始发烧,并伴有胸部剧痛。申志强无奈,只好打电话给妹妹申敏,请她过来帮忙把冷月送到医院。
申敏看到冷月的伤,什么也没问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心想哥哥在跟前也是让嫂子看了添堵,便在哥哥为嫂子办完住院手续后劝他回去了。
冷月这一高烧迷糊便是三、四天,四天后她醒来时,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舔了舔烧得干裂的嘴唇,刚要张嘴喊人,却依稀听到申敏在门口打手机的声音:
“哥,你再忙也把手头的活放放吧,嫂子的病好像不太好,医生说,是乳腺癌,需要做手术……”申敏的声音轻而颤抖,却似一根根针,一字一句都扎在了冷月心上。
冷月如雷轰顶,她闭上眼,两行冰冷的泪不邀而至,并从眼角流向两侧……
其实申敏对自己的病早就有了预感。自从发现了申志强那么多的神秘往事和**端倪后,她就伤心、痛苦,吃不下、睡不着,又无人可说、无处可诉,到头来弄得自己肝郁气滞,常常胸部疼痛。如今看来,这疼痛,真的是癌症的典型症状,也是申志强送给她的致命礼物。
自己的生命,难道就这样即将走向终结吗?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难道注定要比自己快乐长寿吗?不,这不公平,不公平!
深秋的天气,窗外,落叶已秋雨般飘零。冷月望着它们,像望着自己一片片碎了的无处安放的心。想想自己这一生,最美的年华、最好的时光都给了申志强,可到头来却落得个“花自飘零水自流”,想想,真的是一场梦,一场被欺骗了二十多年的梦。
“申志强,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冷月不禁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喊。
自从发现了丈夫的私情后,冷月曾不止一次渴望着接近死亡,渴望着死亡对她的解救和解脱。“宁可玉碎,不为瓦全”,这是她人生的信条,也是她对爱情曾经的价值诠释。可如今,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冷与热的交替,爱与恨的对搏,以及接踵而至的生与死的抉择,她变了——
“我要报仇!报仇!”再次睁开眼睛时,冷月的泪水已被仇恨烧干,一种复仇的渴望烈兽般在她日渐坚硬的胸腔里来回冲撞着……
申敏走进病房时,冷月朝她要了一面镜子。生死线上,她突然想开了,自己一定要漂漂亮亮地与申志强决斗到底,决不输给那个女人!
只是,这以后的决斗,将不再是游戏,而是——毁灭!
冷月望着镜子里还算娇好的面容,突然觉得自己正从天使蜕变成为一个魔鬼。
第六十四章 痛苦的抉择
申敏给哥哥申志强打手机时,申志强正搂着倩姨腻歪在一家旅馆的席梦思大床上。
自从上次在自家被妻子冷月抓了个现行后,申志强和倩姨便把约会的地点从两人住处转移到了外面的旅馆,并进行游击战似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以防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两天,冷月虽然住在医院,但申志强想,不过是一点皮外伤,又有申敏陪着,不会有什么事,便借故单位有事和倩姨去了附近县城的一家旅馆,想趁这个机会和倩姨好好亲热亲热。
申敏的电话打进来时,申志强和倩姨正亲热着。
申志强有些扫兴地拿起电话,刚要说出点不耐烦的话,申敏那边便急三火四地把嫂子患了癌症的事说了出来。
乍一听冷月患了癌症,申志强也懵了,他握着手机,刚才还激情澎湃的一颗心,此时就像突然被抽干了油的机器,缺氧似地呼吸急促起来。原本,他以为他和冷月之间已经完了,他和她的婚姻就像一辆跑了太久的车,出现故障时,才发现,外表光鲜之下,却隐藏了太多的隐患。这些隐患,大多数来自于他的历史,无从改变,除非,重新改写,或者,淘汰旧车。
可如今,他才明白,他和冷月的那辆婚姻的老车,虽然已然破旧,却记录了他们太多的行驶航程,承载了他半辈子的苦乐人生,没有了这部车,他的人生大部分印记将会无从寻找?对他的人生来说,这部车很重要,而与他共同驾驭这部车的,只有冷月。大半辈子的夫妻啊,矛盾归矛盾,别扭归别扭,真的要面对突然而至的生死离别,感情上还是无法接受的。
申志强脑海里茫然一片,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直至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他还呆坐着紧蹙双眉,像在想一个想也想不通的问题。
“怎么了,志强?”一边的倩姨小心翼翼地问,从申志强的神态她想得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小的事情。
倩姨的声音轻得像根针,但还是刺醒了申志强。
申志强把脸缓缓转向倩姨,脸上的表情复杂而怪异。“冷月患了绝症。”半天,他的嘴才动了动,话像从地底下冒出来,幽幽的。
申志强的语气同样的清幽,却像突然爆开的冷气弹,冰冷的气息顿时弥漫了屋里的任何一个边角,令刚才还温馨**的空气霎时变得冰冷沉滞起来。
这个时候,仿佛一切话语都显得多余。只有沉默才是最合适的。于是,屋里静得很,影影绰绰的夜色中,倩姨和申志强对坐着,一动不动地像两个雕塑,彼此都听得见对方的心跳。
“倩,我们是不是错了?”不知过了多久,申志强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郁闷,语气沉重地问。
倩姨浑身颤动了一下,接着,愣怔呆板的脸刹那间转为死灰一样惨白,似乎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伤害。她看着申志强自从和她相好以来从未有过的沮丧和痛苦,像看到了这个男人骨子里隐藏着的先天的脆弱和犹疑以及自己无望的未来和无言的结局。
倩姨的心仿佛随着这个男人的微妙变化而倏然坠入深井,目光开始变得冰冷而陌生。突然,她眼圈一红,猛地扑过来,像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般抓住申志强宽厚的臂膀急切地摇晃着说:“志强,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们不是要故意伤害冷月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没有错!如果错了,也是命运错了,老天错了!再说,我们可以在冷月有生之年尽最大努力去弥补她,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或许是愧于自己对冷月的伤害,也或许是申志强对他们爱情的怀疑让她感到了伤心和绝望,倩姨的脸上挂满了惊慌、无助与悲戚,尤其是那双明眸深处的泪珠儿,在透窗而入的如水月光中莹莹烁烁,像两汪楚楚可怜的叹息,重新撼动和软化了申志强那颗刚刚有些变硬的心。
申志强太爱这个女人了,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酷似梅梅,还因为她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他问自己,如果这种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同样存在于冷月身上,自己今天还会和倩姨在一起吗?他思来想去,答案是:会的。原因是,自己第一次被倩姨吸引,只是因为倩姨长得太像梅梅了。所以,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源自他年轻时犯下的那个美丽又凄惨的错误,源自于上天的安排,源自于命中的注定……无论怎样,他都是逃不掉也躲不过的。
这样想来,申志强心里的罪恶感就减轻了很多。他长叹一声,怜惜地将倩姨重新搂入怀中,问,“倩,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不是了,没钱没地位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跟我在一起,对我好吗?”
“当然!”倩姨觉察到了申志强内心的转变,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又重新转到了自己这边。她毫不犹豫地答应着,一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申志强,突然问,“你怎么会这样问?难道会有什么事发生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总有一种特别不安的感觉。”申志强说完,见倩姨一脸担忧的样子,又不忍心地挤出一丝笑意安慰说,“但也许,只是神经过敏吧!”
申志强说这话的时候,一片乌云正好从月亮边走过,这让屋内一地的皎洁月光顿时黯淡无光,也让申志强和倩姨各自含在眼中的泪水悄然而下。他们感激着这一片乌云的及时到来,能够让此时的他们因此而看不到彼此的泪水,能够让他们在这共有的温馨而又凄楚的夜里,还能怀着各自的回忆和心事,坚持着沿着他们共创的命运轨道未卜地走下去。
申志强在经过了一夜的痛苦挣扎后,终于再次选择了倩姨。
可申志强的不安感觉并不是神经过敏,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情,真的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越来越偏离了原本的人生航道,甚至,踏上了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不归之路。
第六十五章 彻底的决裂
“不,不,我绝不做切乳手术,绝不!”申志强刚走进医院病房的走廊,便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从某病房传出。
申志强的心收紧了一下。他迟疑了一下,接着还是快走几步,来到了冷月的病房门口。
尖叫果然是冷月发出的,她正披散着头发,捂着耳朵摇着头拒绝着周围亲人的劝说,完全失去了过去的沉静与矜持。
申志强出现的那一刻钟,大家都住了声,并不动声色地接连走了出去,只剩下申志强与冷月面对着。
冷月已经不再喊叫,刚见到申志强的那一时,她的眼中骤然涌起了泪光。毕竟,他是她的丈夫,几天之前,他们还一直在闹,毫不相让,互相伤害,却没想到几天后再次相见时,死神竟已来敲门。这其间的心潮涌动、万千感慨、伤感绝望又怎是用语言能够表达的?
面对冷月的泪光,申志强的鼻头也红了。他一时不知怎样来安慰冷月,只是静静地坐在她床头,望着她被病魔笼罩着的瘦弱生命,和那张已尽失血色的憔悴的脸,心情复杂地沉痛着。
从医生和家人的口中申志强得知,冷月需要做切乳手术。手术如果成功的话,生命的延长是不成问题的。可冷月却毅然拒绝。说:“我宁可死,也不会做的。”大家都认为冷月是怕手术影响了她的形体美,却不知,她心底另藏着她无法说出的隐忧。
这隐忧,除了申志强,没有谁会知道。所以申志强劝冷月说:“听医生的吧,爱你的人,永远不会因为这个去嫌弃你的。”
冷月的眼泪流了下来,申志强还是了解她的。其实她真的是怕手术后,申志强会更加的嫌弃她、疏远她。虽然她表面上与丈夫仇恨着、相互伤害着,内心里却仍渴望着丈夫的回心转意。她倔强地等待着这一天,她要为这一天的到来而保留着作为一个女人应该保留的一切,哪怕去死,她都要完完整整的。女人啊,真的好傻!
冷月认为自己听懂了申志强那句话的内在意思,她把这句话理解为:“如果我们能重新开始的话,我绝不会因为你身体的不完整而嫌弃你!”所以,她听从了申志强的话,同意做切乳手术。
申志强知道冷月重新对自己燃起了希望,这让他又欣慰,又不安。欣慰的是,他终于能够阻止冷月义无反顾地去接近死亡,这让他对冷月的那份愧疚终于能够渐渐地减弱或消淡。不安的呢,则是他自己明白,他真的无法再为了冷月而松开倩姨的手,尽管他知道,他这样哄着骗着冷月,只会对以后的冷月造成更大的伤害,但他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看一步说一步了。
申志强就这样每天抽空去医院陪伴冷月,他想尽最大的努力来陪伴冷月走完她生命中最痛苦最需要人搀扶的里程,冷月也在申志强的悉心关照下情绪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如果,如果没有那一件事的发生,或许,冷月没有发现那一件事的发生,那么,生活又会朝着哪一个方向发展呢?我们不知道,生活也没有如果。我们要说的是,这件事的的确确地发生了,也的的确确激发了冷月要用生命的最后一点热量来与申志强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和力量。
这件事,其实就是一个电话。
那是一个黄昏,申志强躲躲闪闪地去门外接一个电话,却一个字不漏地被冷月收进了耳里。她听见自己的丈夫很温柔地对电话中的人说:“别闹了,我这两天确实不能陪你,不过等过去这一阵,我一定天天陪着你,听话,啊!”
申志强回到病房时,惊讶地看到冷月正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直视着他。“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他隐隐觉得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问。
“你们就不能等到我死吗?我的存在就这么妨碍你们吗?”冷月直截了当,语气寒冷得像冻在冰天雪地中的一块铁。
“不,不是……”申志强刚要解释,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慌乱地抬头看了眼冷月,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边接边走出了病房。
那一刻,冷月彻底被绝望的痛苦窒息了。用生命都无法挽回丈夫的心,这对一个女人来说,该是这样的一种无助和打击?更何况是对冷月这样一个充满清高、自信的女人?
冷月的心被冷得僵了,她觉得自己该行动了,哪怕是彻底的决裂。否则,她只能被白白冻死。
星期五的晚上,申志强在医院露了一下面,然后打电话给申敏说自己晚上有个会,请申敏来医院帮忙陪伴一下冷月。
申敏知道哥哥要做什么,在电话里埋怨了几句。见到嫂子冷月,又替哥哥说了几句好话,无外乎什么身居要职、身不由己了等等。
冷月除了冷笑,没有一言一语。她明白,这是谎言,而且是世上最苍白无力、不堪一击的谎言。她告诉申敏,今晚不要陪她了,她想自己清净清净,况且她能走能动的,没什么事。
申敏确定冷月没事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