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小门一关,就剩下四个冤家对头,大眼瞪小眼了。
广胜大哥先站起来,一看靠山来了,就插着腰,愤愤不平地打破了空间的尴尬,说起了自己的逃
命脱险史。
其实要说广胜是怎么逃出来的,特简单。当水根他们爬上悬崖时,就他跟那位敬爱的冯局长留在
了三角大厅里。
当冯局长从咸水池子里爬出来后,也想拽着链子爬上去,怎奈链子离火太近,局长萎缩不前。
最后他咬牙扑上了躲在一旁的广胜。
大哥此时惊吓过度,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看怪物似的冯局长扑向自己,居然能急中生智。
捞起身旁一只正在燃烧的死蛾子就抡了起来。
冯局长吓得连连后退,最后,只见局长一咬牙,跟疯了似的,也不顾要命的火了,直扑到广胜的
身上,用两只烧焦了的手死死地卡住了广胜兄的脖子,勒得大哥张大了嘴巴拼命匀气儿。
要说那冯局长真够禽兽的,终于在生命垂危之际犯下了最后一件令人发指的罪行——他将那张烧
得变了形,露出牙床的大嘴覆在了大哥殷红、健康的樱唇上,来了把法式深吻。
那一刻,大哥如果有选择,他一定选择切腹自尽,也绝不受这份洋罪。
最后一吻后,烤肉冯终于如一摊被烤熟的肉一样,趴在广胜身上一动不动了!广胜大哥推开他后
,干呕地吐了半天,拿咸水连漱了好几遍口。
这时,广胜发现瀑布的水流逐渐减少,突然想起之前湖水泄尽的一幕。俱是连忙跳上那张人皮筏
,就着蚕丝的黏性将自己包裹严实,从湖底的密洞,又回到了初进密室的湖中。
幸好有人皮筏子,不然非得让湖中的骷髅蚊幼虫叮成筛子不可。可上了岸后,他走到密道的入口
处又傻眼了。
密道怎么也推不开,他甚至能听见外面水根与绍焦急的对话,可他在里面怎么喊,外面却听不见

后来他听着绍不耐烦地拉着水根走了。
大哥想到自己要这么活活饿死在山洞里,心里别提多委屈绝望了。就在这时,密洞突然被砸开了
个口子。
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站在了入口处,不太斯文的是,他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和身边倒卧的一具
老和尚的尸体。
当看清青年的眼睛时,广胜发至内心地打了一个寒颤。能杀出家人,真是个不怕遭报应的亡命徒

就这么的,他跟这青年先回到旅店,发现那俩只顾自己逃命的小王八已经卷钱开溜了,就按着青
年的指示一路追到了列车上。
万人最坦然,在广胜讲得唾沫横飞时,选了绍床位上的软卧,先脱下西服叠好,就翻身上去了。
广胜讲完后,水根一捅在那直眼儿的绍,那意思让他问问这怎么八宗事儿啊!
绍被捅回过神儿来,先瞪水根一眼,再问万人:“你特意一路跟来,又跟我们一个车厢,是什么
意思?”
万人坐在软铺上支起了笔记本,和声细语地说:“我是因为出差,正好要去呼伦贝尔研究一项课
题,能一个车厢真是巧啊!”
“万人,你前世的种种作为被戳穿了后,以为我不会对你痛下杀手吗?你别妄想我对你还念什么
旧情了!”
教授听了这话,提起了嘴角意味深长地问:“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旧情了,那三根冰针不是最好
的证明吗?”
“那是因为情况紧急,要不是……我也不会……”
水根听得都想把耳朵扔出车窗,耳不听心不烦!
就这个拓跋绍,他现在是研究得透透的:心狠,却不够硬!就一至情至性的孩子,要不也不会几
次三番在生死关头救下自己。
就这别扭弟弟的性情,只怕在前世,那个蛇蝎美人也已经研究明白了吧!
“万人,你应该也是要去嘎仙洞吧?究竟这嘎仙洞里隐藏了什么秘密你应该很清楚,加上你主动
寻上我们,应该也有你的用意,你想怎么样?明说吧!”水根插嘴道。
万教授对上水根,眉眼立刻草长莺飞,眼角含春:“原来你们也知道嘎仙洞了,当然,嗣在前世
一定给你们留下了线索。
不过其中的细节只怕你们也是不大清楚的。要是说起这嘎仙洞,记得说一下鲜卑的起源:北鲜卑
族原是东胡的一支,世居漠北的鲜卑山而得名。有的学者提出鲜卑山应该是悉比利亚的一座山,还有
的学者坚持认为应该是呼伦贝尔大兴安岭北部一带地区。不过自从嘎仙洞被发现后,这一问题就不存
在了,拓跋族就是发源于大兴安岭北部的山脉……”
绍冷冷地打断了万人的话:“有本王在这,拓跋一族从何而来,还需要你这个汉人来解释吗?”
教授嘲讽地一笑:“只怕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王室子弟还真不大清楚。北鲜卑一族走出嘎仙洞后,
几次大规模南迁,族中的年轻人在已经忘记自己的本源了。”
“那我们这是要去嘎仙洞祭祖吗?”水根接着问。
万人笑了:“谁说发源地,埋葬的就一定是祖先?
鲜卑族作为游牧民族生活在兴安岭物资丰茂的地区,夏季种粮,秋天拾果,冬天狩猎,是何等的
悠闲。
可到了拓跋部酋长拓跋诘时,却一路拼杀,趁着东汉王朝击败北匈奴之际,历经“九难八阻”,
一路拼杀,舍弃了古老的嘎仙洞,走出了高山深谷,来到了呼伦贝尔大草原上,过起了“风吹草低见
牛羊”的居无定所的游牧生活。
是什么促使他不惜折损部落实力,舍弃悠闲自在的生活,破釜沉舟一般,一路高歌南下?
你们不觉得这段历史看起来……不像是野心勃勃部落的地域扩张,反而像一股被吓得惶惶不可终
日的流民,依靠绝望的力量才厮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得以苟活吗?
“住口!简直是一派胡言!”听到这,绍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的体内到底是骄傲的鲜卑儿女的魂
魄,对万人这种对祖先的丰功伟绩污蔑之极的话语简直是忍无可忍。头上的青筋蹦起来老高。
万人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冲着绍一摇头:“你以为嗣为什么会留下去嘎仙洞的线索?他寄希望于
你这种刚愎自用的傻瓜身上,算不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
五十三
虽然万人一副专家学者的模样详细地讲述了嘎仙洞的渊源,可这并不能说服绍他们与万人一同前
往。
万教授也不慌张,慢悠悠地祭出了杀手锏:“我这次回去,已经有警察找上门来询问了我之前邢
台的那起凶杀案。
因为我在事发时被标记为失踪人口,不过因为我被弹出了结界外时,遇到了俩个当地的农民,有
充分的人证,证明我不在事发现场。
我当时跟警察怎么说来着……哦,我们走散了,你们那边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可万一有人让我
这个旅途不高兴了,那我就很容易认出几个在逃的嫌疑犯,跟警察汇报……到时候,警车在后面没完
没了地跟着,到哪都不得安宁……咳!”
水根听出来了,这时□裸的威胁,太不地道了!他一拽弟弟的衣袖,小声说:“你也别冲他瞪眼
睛了,看来你也下不去狠手,那位又是一高学历无赖,要是玩儿起阴的来,咱俩的文化水平也不行,
要不就暂时这么凑合吧,等下了火车再分道扬镳。”
水根的小台阶搭得还算及时。绍又瞪了水根一眼,稳当当地下了台阶,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床上。
水根对这白眼儿狼弟弟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看广胜已经大大咧咧地占据了下面的软铺,只好翻身
爬到上铺去休息。
火车外映照着夕阳的余晖,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四个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车厢里倒是变得
安静下来。
水根睡不着,一翻身,发现自己对面床的万博士也没合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水根吓得连忙又转过身去,脸冲着墙,后背一阵火辣辣的,总觉得那两道目光还在紧盯着自己,
于是又赶紧拽过被子将后背、屁股的,包裹严实。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叫声从水根的肚子里传了出来。水根掀开被角,瞟见万人听了声音后,
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从身边的文件包里掏出一袋果酱面包,抛到水根的床上,并轻轻地说:“吃吧!”
这面包一看就是从高级蛋糕房里买来的,塑料袋都阻隔不了那浓郁的奶香味。水根也是饿坏了,
也没客气,撕开包装袋,张开大嘴就想咬。
没等咬呢,一条皮带就飞了上来,抽得水根脸顿时起了个红印子。
“吃货一个!你不怕他在面包里下蛊吗?”甩完皮带后,绍坐起身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万人也坐起身来,斜着眼儿冷笑道:“我要下蛊,还需要借助食物吗!你要是气闷就冲着我来,
《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