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绍突然站起来,背靠着墙壁坐到自己的床上,看来时刻意与水根保持距离,证明自己并没有被迷
惑。可他的目光依旧闪烁地紧盯着水根,有些发抖的拳头握了又握,仿佛溺水之人遇到了一根漂浮的
稻草,明知没有用,却依旧忍不住牢牢握在手里似的。
就像冯局长说的那样,任谁都知道水根是个做工粗糙的赝品,他却总是被水根身上不经意冒出的
疑点而迷惑,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犹如筑在流沙上的楼阁,前一刻富丽堂皇,下一刻便会轰然坍塌

水根被这异样的目光盯得不舒服,难得这一夜没有什么恶灵现身,可囚室里的两个人却一夜无眠

虽然不知道冯局长寻访卜莁村的目的,但看来这位却是很急迫的。
没过几天,监狱就给犯人进行了大规模的体检。大部分犯人都是身强体壮,除了火力旺点,就没
啥大毛病了。可542和543两人的体检结果惨不忍睹,简直给国家的监狱卫生保障体系抹黑,不是三阳
亮起红灯,就是体内发现肿瘤,需要保外就医。
就这样押送两人的警车一路开出,在山路上拐个弯,把两个人送到了君山边上的一栋小别墅。
而冯局长裹着雪白的纱布在别墅的大厅正等着他的到来。
除了冯局长之外,还有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坐在沙发的一角,他戴着厚底眼镜,神色稍显有些木
讷,一副在读大学生的模样。
冯局长看起来很高兴,热情地把那个少年介绍给了绍。
“这位是对北魏历史文化颇有研究的梁博士,哦,就是之前不幸在古墓中遇害的梁教授的儿子。

水根眼睛瞪成了飞利浦灯泡。
他想起之前冯局长曾经冒充过梁教授的儿子,没想到还真有个儿子来着,只是不知这位小梁博士
是否知道啃了他老子的,正是现在人模狗样的拓跋绍。
“咳,可惜梁教授英年早逝……不过虎父无犬子,你们别看梁博士年纪不大,可是已经有还好几
篇学术论文发表,尤其是对早已失传的鲜卑文字颇有研究,这次有了他,相信我们这次寻访卜莁村一
定会马到成功的。”
小梁可能被冯局长捧得太高,脸上挂着不善交际之人,不知所措的表情。紧张地扶着眼镜,直说
:“冯局长过誉了,过誉了。”
水根看这劲头,咳,书呆子一个,原指望看一出子报父仇的大戏呢!得,没望了。也不知道他被
姓冯的什么花言巧语骗来,估计又是堵枪眼子的命。
一行人稍事准备后,便开着车向河北省邢台市进发了。
根据当年史书的记载,拓跋珪曾经血洗清河县。只因为有个灵验的巫师曾经对拓跋珪说过如果想
避开命里的大劫,必须“灭清河,杀万人”。
于是拓跋珪便率领铁骑奔赴清河县,足足砍够了万人,夷平了临近十几个村庄,才挥师还朝。
犹记得当年拓跋绍才十岁,尚未封王。在庆功会上,有位臣子居然痛斥父王昏庸残暴,就算清河
县再无人反他,也必遭致全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到时只要有一人振臂一呼,便揭竿而起,朝廷陷于岌
岌可危的境地。
那人毫无悬念地被拓跋珪一箭射死在了庭柱之上。
“吾儿亦该封王,这清河县就赏给绍儿作为封地了。就算孤王垂暮,有举不动刀剑的一天,清河
境内胆敢有造反者,吾儿代父杀之。”
贺夫人被那位大臣的惨死吓得面若筛糠,勉强牵着小拓跋绍的手,谢主隆恩。可是拓跋绍当时的
注意力却被父王身边侍酒的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吸引住了。
就算记忆阻隔了千年,绍犹记得那肤如白雪,目若晨星的少年;犹记得在庆功宴后,他趁父王不
备,赖皮地拉着少年的手时的情景。
“你是谁?从哪来?”
那少年甩开他的手,顺便撩过额头散乱的发丝,发尾扫到拓跋绍稚嫩的脸颊,可那酥痒的感觉却
一路绵延到胸腔最深处……
“我来自清河县的卜莁村,你父皇在我面前杀了整整一万人,所以赐名——万人。”
那一刻的芳华,就算经历了千百遍的血雨腥风也不会湮灭分毫……
时光流逝,当年的清河县,正是位于现在河北省南部毗邻山东省的邢台市。
这地界自古就透着灵气。最广为流传,令其名声大噪的,是一起虐杀野生动物的事件。
有个叫武松的喝高了,在清河县的景阳冈上,把现在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老虎活活虐打而死。
另外这片土地在千余年来,涌现了无数人杰,是几代王侯的封地,发生的举世闻名的历史事件更
是数不胜数,被称为"风云之邦"。
行驶了几天后,冯局长一队人马终于到了清河的地界。
绍看了看路旁立着的旅游局的广告牌,对上面大书特书的清河历史只是一扫而过。
甭管这是不是当地的旅游管理局弄的噱头,但就风水地脉之学而言,此处确实是风云多变之地。
绍当年只是跟万人学了些风水学的皮毛,已隐隐觉得此地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只是这里山势运行诡异,藏头收尾,没有些道行的人,还是看不太真切。
他收回目光,望向一直在车厢里躺着的水根。从进入清河县后,水根的头就一直隐隐作痛,刚才
更是疼得直打滚。
他迈进车里,想伸手去摸水根的头,却在半途堪堪收回手来。踌躇了一下,管冯局长的一个手下
要了瓶矿泉水和止痛片,递给了水根。
“吃了吧,他们说这个管头痛。”绍尽量放柔了声音,嘶哑之声减弱了不少。
对于绍释放的善意,水根并不领情。
一路过来,他能明显感受到绍对自己的态度大为转变。
不过人家清河王的恩宠,他一小农民可无福消受,别临了又发现他冒充那个姓万的蓝颜祸水,自
己眼睛瞎看不清,倒赖别人长得像漫漫黑夜。
王爷多好面子啊!一个恼羞成怒,自己就得被摘心摘肺了。
“那个……不用了,我不怎么疼了。”绍眼看着水根边冒白毛冷汗边瞪眼说瞎话,立刻无名之火
往头顶撞去。
“你他妈给我吃!”万千柔情暂时告一段落,绍恶声恶气地说。
水根也没含糊,立刻手脚麻利地接过药跟水,一股脑儿咽到了肚子里。
早点这样不就好了!
妈的,老像小姑娘似的,软绵绵地跟自己说话,听了都酸的倒牙,也不知道当年万人怎么受得了
这个的。
不过他爹挺大一皇帝居然弄个男宠,这男宠又跟自己的儿子偷情,这足以证明,他们一家子都是
变态,说不定死变态就爱听这赖唧唧的腔调。
现在只求变态找变态,俩苦命情儿赶紧破镜重圆,自己就算彻底摘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一行人马住在了当地的招待所。
这个冯局长的势力深不可测,所到之处犹入无人之境。居然在旅游旺季,包下了整个招待所。
水根晃了晃房间窗户上,临时加固的钢条,又看了看下面在大街两旁购物的汹涌人潮,回身对绍
说:“冯局长在这地方能找到那个神秘的卜莁村?找个度假村还差不多,要不去让他派人去旅游局问
问?人家肯定比咱们门儿清,绝不会放过这里任何一个能赚钱的卖点。”
绍躺在床上,朝水根招了招手。
今天晚上吃的是当地的羊头卷饼,估计这位又吃多了,又找自己消化食儿来了。
水根不情愿地蹭过去,站在床边去揉绍的肚子。
没想到绍却一把将他拉上了床,用手指轻轻地按着水根的太阳穴:“还疼吗?”
水根被他压在身下,心想,能不疼嘛!就纳了闷,自己19岁的花季人生,为啥过得这么苦闷。
不过大手抚摸在穴位上的感觉实在不错。水根实在困顿不堪,本来加着十二分的小心,结果不一
会,还是在绍的怀里睡死了过去。
这次的梦不再是重重迷雾。
水根能清楚地分辨出自己在一张大床之上,床上堆满了斑斓的兽皮,在兽皮中翻滚的是一名强健
的少年。
纠结的胸肌滚满了热烫的汗水,随着大幅度的动作,平滑皮肤下的肌肉也在上下滑动,
水根被那人压在身下,却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这梦太过逼真,兽皮的异味被蒸腾的汗水浸后,
情欲的味道直冲鼻腔。勾得人鼠蹊处一阵骚动。
被那人顶了数次,水根拼命地喘息,终于抵不过灭顶的战栗感觉,蜷着脚尖喷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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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了后,水根拽了一大把卫生纸裹住湿哒哒的内裤使劲地拧,指望着多吸收点水分,第二天能穿
上干爽的内裤。
《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