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他的眼帘。
只见从腰以下,哪还有什么血肉,分明就是一副惨白色的骨架半悬在空中,在约莫是屁股的那个
位置,还半挂着一块血淋淋的肉,要掉不掉的随着身体的动作来回晃悠着。
这样的视觉冲击太惊悚了!水根没有防备,惊吓之余居然一头栽下了墓穴。
这次水根很快爬了起来,平视的效果太他妈有冲击力了。只见那老头晃着两条大白骨棒颤颤巍巍
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快……救救我……把我拉上去……”下半身一没皮囊,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现在这么一看
,还像什么学者教授啊!整个一迈克尔版的战栗僵尸。
水根一声惨叫,撇下骨架老头,跟猴子似的一下子就窜到坑边,几下爬了上去,学着之前张大福
的模样,滚下了山坡。
考古队的营地就在墓地附近,先前的张大福已经惊动了一些正在吃早餐的队员。他们也正往这赶
来,看见水根也滚落下来,连忙扶起了他询问情况。
水根比张大福镇定点还能说出话来:“鬼……坑里有鬼!”
考古队的成员都是成年累月跟死人坟墓打交道的知识分子,没人相信水根这么一乡下小青年的胡
言乱语。
好几个人已经快步爬上了山坡。
只听上面的人现是惊讶地喊道:“梁教授?你怎么了?”
接着就是几声破了音的惨叫“啊——”
原来那个坑底的老头是考古队的负责人——梁教授。老头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不治身亡了。从尸
体的样子来看,根本不可能是自然死亡。
很快市里的刑警大队就来勘察了现场,并询问了张大福跟吴水根。
张大福受惊不小,刚开始只知道缩一团,哭得跟个娘们似的。后来医生给打了一针镇定剂,睡了
一觉后情绪才算好点。
据他所说,那天不到4点,梁教授从营地里起身,他好像昨天晚上临收工的时候,有了什么奇异的
发现,琢磨了一宿,还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天没亮就要去墓地继续挖掘。正好碰上了被尿憋醒,
从帐篷里出来的张大福,于是就叫上他拿着铁锹和手电一同去墓地继续挖掘。
等他俩到了墓地时,梁教授用手轻轻敲了墓地的一面土壁,然后用小锄头在一处地方轻轻击打了
几下,土块崩裂,居然在土壁上出现了一个用石砖砌边的大洞。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张大福回忆到这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
“梁教授当时用手帕捂着鼻口,用手电往洞口里照了照,然后就从洞里冒出一股黑烟,从脚开始
缠住了教授的脚,教授就开始叫,然后他的鞋,裤子就开始被血浸透,化为碎末……当时我的耳朵里
除了教授的惨叫声,还有一种咀嚼吞咽的声音,就好像……就好像狗在啃食骨头时发出的那种胡噜声
。”
“当时你在哪??”警察显然不太相信张大福的话,面无表情地问到。
“我当时站在离教授三步远的地方吧!我们这里有种说法叫‘人不冲鬼门’。挖开坟墓口,不要
冒冒失失地站在洞头,得放放阴气才行,被鬼气撞了,是要生邪病的。所以看见教授凿开了个洞穴,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并往洞穴的左侧站了站。依我看,这墓地啊,够邪气的,梁教授一准是被鬼
气缠身才死于非命的。”
张大福的话倒也不是没有什么根据,他祖上据说干过一段时间掘坟的行当,受父辈熏陶,他总有
一些特立独行的穷讲究。
其实坟墓就是长时间密闭的空间,加上里面还有腐烂的尸体难免产生瘴气。一旦突然打开,这些
毒气涌出来很容易对身体造成危害。所以张大福的做法是愚昧中透着科学。
而梁教授其实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并没有贸然进去,仅是用手帕捂着鼻口,用手电往洞口里
照了照。
可就算有毒气,也不能解释梁教授的死状为什么那么诡异。
警察再去问水根,更是问不出来什么。
去勘察的人戴着整副的防毒面具,仔细检查了张大福所说的洞穴,根本什么异状都没有。更让人
费解的是,在坑底的土层上,连一滴血,一块肉都找不到。
考古队的人发现梁教授时,他还没断气,这里肯定是命案的第一现场,可就算最专业的杀手,也
不可能在分剥人体的时候,一滴血也不溅落在地上。
这就排除了人为的可能,张大福和吴水根暂时摆脱了杀人嫌疑。刑警大队里经验老道的探员们也
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一时间,考古队教授惨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在考古队里帮工的当地人纷纷找借口走人。为了
防止再次发生意外,在没调查清楚梁教授的死因前,考古工作也没法进行下去了。
热闹了一阵子的隧道口,现在除了警察封锁现场的封锁带外,再也没有半个人影。
而张寡妇想到自己差点害得儿子撞邪,自责了好一阵子,还特意花钱买了一只黑狗,托村里的屠
户杀了放血后,让水根用黑狗血泡澡辟邪。
吴水根也着实吓得不清,半夜睡觉经常梦见自己被骷髅追赶,常常是气喘吁吁地醒来。后来小孩
自己想出了以毒攻毒的法子。
干脆去县里的音像社,租来了几盘僵尸题材的光碟,跑到本村要好的同学李立家里,坐在影碟机
前,咋着胆子开始了心理治疗,治疗的过程及其惨烈,令人发指。
后来李立实在受不了了,差点给水根跪下。
“祖宗,我影碟机借你了还不成吗?你回家看去吧!”
“不行,我妈胆小,不敢陪我看,你得跟我一起看!”
李立快无语了:“可我妈的心脏病都被你叫的快复发了,现在跑我姥姥家里都不回来了,我妈说
了,你什么时候走,她再什么时候回来。”
吴水根抹了抹一脑门的冷汗,说:“快了,我现在叫的次数可比刚开始少多了。你看《生化危机
》里这女的多帅,被那么多僵尸包围了都面不改色的,我不能连个娘们都不如,你说是不?”
那是电影好不好?要是搁现实里,甭僵尸那么麻烦,放一笼子耗子就能让那女的吓得尿裤子,你
信不?
李立知道自己这位发小儿在自我催眠,于是眼睛一翻,懒得跟他废话,拿枕头堵好耳朵,翻身补
觉去了。
吴水根跟自己较劲,一直锻炼了差不多一礼拜。等到看《生化危机三》时,能面不改色地一边吧
唧着红殷殷的腐卤就饭吃,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僵尸咬得人血花四溅,这心理疗法才算告一段落。
可刚战胜万心魔,现实的冤家对头却又找上门来。
戴鹏不知什么时候出院了,来村里找水根一直找到了李立的家里。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几个三四十岁的外地人跟在他的身后。
打小时候开始,戴鹏对水根就没有这么和颜悦色过,拉着水根的手这顿嘘寒问暖。水根发至内心
的觉得这比僵尸片还让人发麻。于是忍无可忍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戴鹏还没回答,他身后一位戴着墨镜,理着平头的男人说到:“吴先生,我们希望你能带我们去
墓穴一趟。”
水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那男人接着问道:“请问,吴先生的阴历生日是不是七月初一?”
水根点了点头,自己的生日从来都不会记错,只要村口有人烧纸钱就是自己要过生日了。要不村
里人都谣传自己的娘命硬克夫呢!连孩子都是在鬼月之初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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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己的生日,他们怎么门儿清啊?
“是啊……怎么了?”
这是戴鹏抢着说话了:“这位是那个不幸遇险的梁教授的儿子,你看,梁教授死得不明不白的,
他这个做儿子的于心不忍,就请来几个风水先生去梁教授遇难的地方超度一下亡灵。
水根虽然见识浅,但脑筋还是很活络的,他觉得这番话里有些奇怪之处,按理说梁教授的头七早
已经过了,现在才去有什么意义?
而且这儿子也太基因突变了吧?撇开光溜溜的下半身,人家教授的上半身还是很文质彬彬的,可
这位小梁同志却是满脸的横丝肉,扮演黑社会都不用化妆。
吴水根一想到当时教授惨死的情景,现在一闭眼睛都有两根白气森森的骨头棒子在眼前来回晃荡

“那墓穴还用我带路吗?你戴鹏就能带到了啊,就你差点撞死的那地儿!”看见姓戴的就气不打
一处来,水根故意刻薄地说道。
姓戴的果然变了脸色,眼看就要破口大骂。
小梁连忙拍了拍戴鹏的肩膀,又从一个公文夹里掏出了一摞子的钞票,郑重地摆到了水根的眼前
《狱鬼》